,山岭没有这样柔和,到底还是骨梁峥嵘了些。如果说象河湾,可又觉得河弯缺了那么一份天然超逸。 “在想什么?” 皇上说话的时候,气息都喷到她的脖颈上了。 谢宁强忍着想缩头躲闪的冲动,老老实实的说:“臣妾在想凌霄髻。” “凌霄髻?” 自认英明神武天底下没多少事儿难得倒他的皇帝也遇上了自己完全外行的一门学问。而且这种时候看着一湖的荷风碧色,她怎么会想到梳发髻的事情上? 女人的心思当真难猜。 见皇上垂问,谢宁只好尽己所能的解释:“凌霄髻最高能梳一尺来高,上面可以饰以珠花钗簪,特别华贵。”她伸手在自己头上比量了一下:“臣妾想着自己生的矮,要是梳个高髻站在皇上身边儿,那会看着显的更合适些。” 皇上愣了一愣之后,拍着窗台哈哈大笑。 这几天来他还是头一次笑的这样无拘无束,这样尽情和畅快。 这样的话他真是从小到大头回听说。 果然今天叫她来没有错,和她在一块儿就是特别放松和自在。 “你这个子也,”皇上停了一下又笑,到底还是不能昧心的说她生的很高挑。谢宁确实不算矮,但这得看跟谁比。和孙采女、李昭容、陈婕妤来对比,谢宁绝对不落下风。但是站到皇上面前这个头就实在数不上了。皇上轻声咳嗽着,把笑意硬压下去,接着说:“你这个子也不算矮,那凌霄髻想必挺沉的,梳了那个,这头都要被压的抬不起来了。你今天这个头发就梳的很好,很柔美,和你很相衬。” 皇上这是夸她吧?可谢宁被夸了怎么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呢? ☆、十四 夜雨 晚膳没有送来,亭子里头就坐着谢宁跟皇上两个人。 近水的地方可以听见蛙鸣。夏日的傍晚,天气闷的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蛙鸣声远远近近的响成一片。 心情不一样,听着这蛙鸣声感觉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刚进宫的时候住在掖庭宫那里,附近也有水池,一到黄昏时就能听见蛙鸣。那时候她心中凄惶难安,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身外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越听着蛙鸣心里越是发慌。 那会儿特别怕天黑。白天还好,院子里人来人往,有人说说话。可是一到晚上,她就怕的不敢吹熄灯,总觉得外头是一个完全陌生而危险的世界。 “在想什么?” 谢宁本能的回避了蛙鸣这个话题,只说:“要下雨了。” 象是为了衬托这句话,闷雷声从湖面上滚过,酝酿了一整个下午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从第一声雷声响起,蛙鸣声就象约好一样,一时间全部静止。 皇上将她揽在身畔,轻声问:“你身上熏了什么香?” 谢宁摇头:“没有,臣妾不爱熏香。” 尤其是这样炎热的夏天,她不耐烦闻到各种繁杂不同的香气。不管是哪一种香,总是经过了各种工序才制出来的,蒸、炒、炙、炮、烘。其他季节还好,夏天里头人本来就烦躁,不管什么香都能闻出一股烟火腾腾的杀气来。 她说:“这湖水、雨水味,闻着就让人觉得心里凉快,清静。” 还有荷叶荷花的香,亭子里已经上百年的木料散发出来的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气息。 雨渐渐下的大了,雷声隆隆,电光在云层间翻腾乍现。皇上很有闲情逸趣,陪着她站在窗口边看。电光的颜色还不相同,青白的,紫蓝的,一道道电光就象一道一道天幕的裂痕。 “这雨只要下足一个时辰,湖水就会涨起来,漫过九曲桥。”皇上指横贯湖面的长桥,微笑着说:“朕还年幼的时候,有一回贪玩,怕误了读书的时辰,就想穿过这桥抄个近路。到这儿才看见水把桥漫过了,高过了桥面快一尺高。” 谢宁能想象到那情形。 曲桥桥面低,外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