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总归有些人脉,想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形也不难。 皇上那儿从早到晚都是见不完的人,有宗室,有勋贵,有朝臣,办差传讯的快马一匹接一匹的驶进又驶出,只怕从金风园到京城之间的官道都让他们给踩出坑来了。园子外头重兵把守,听说皇上把上护三营都调来了,那可全是只听命于皇上一人的心腹精兵。还听说不少人都被抓了审了,不光园子这里,京里听说更多,京外也有。 高婕妤轻声问:“皇上会不会杀自己的姐姐呢?” 这话宫女可不敢接,高婕妤本来也没指望她答话,这是问给她自己听的。 “应该不会的。”高婕妤也想到了之前的惪王之乱。惪王闹腾的动静可比明寿公主大多了,他与皇上这一支的关系也早就疏远了,皇上不是一样没杀他吗?明寿公主还是个女子,还没折腾出点水花就被皇上一网成擒,肯定更不会要她的命。想象从前一样富贵尊荣不可能,但处置总得比惪王要强吧。 那些与此事无涉的宗室勋贵来请见,说不定也会替明寿公主讨个情面的。好歹也是皇上的姐姐,皇上如果自己说不出要赦的话,旁人递了梯子过来,皇上也好就势下台应了这事。 高婕妤不一直不愿意去想清璧堂的人和事,但想到皇上就绕不过清璧堂去。 昨天皇上和谢婕妤同来的,走时也不忘将她带上,晚上还是照旧宿在清璧堂,就好象清璧堂有蜜糖把皇上牢牢黏住了一样。她伤成这样,皇上不说来看看她,连打发人慰问一声也没有。园子里现在太医可紧俏着呢,各处都在传太医,就算那一点儿油皮没蹭破的,也说自己受了大惊吓,需要太医细心看诊。就算高婕妤比别人强势,太医也不可能围着她一个人转。可清璧堂那里天天雷打不动太医准点儿就去请脉,明明清璧堂上下没伤没病的。 越想越窝火,高婕妤恨恨的一敲床榻:“狐狸精,真是个狐狸精。” 早知道那一批进宫的美人里这么个祸害,早该先想法子除了她才是。昨天明寿公主作乱,她要是在混战中被人弄死了多好啊,偏偏她一点儿事没有,老天真是不开眼。 有这个念头的,只怕不光高婕妤一个人。 谢婕妤的独宠在宫中前所未有,她挡了那么多人的路,众人自然都盼着拔了这眼中钉。 王默言如常过来给玉瑶公主吹笛子,又和大皇子在一起待了多半个时辰。 大皇子满心里都是疑问,父皇那儿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同他释疑讲论,其他人又不合适。现在对着王默言,他不由自主就把疑问说出来了。 “先生,为何姑母要谋逆?明明父皇待她一向优厚,她为什么非要置父皇于死地不可呢?”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王默言心里虽然明白,但对大皇子来说,一来他年纪还算小,二来,他性情淡泊,并不能理解明寿公主心中那永无止境的权欲与贪婪。 “殿下虽然年纪还小,但想必也听过明寿公主昔日作为吧?殿下觉得她可算得一个值得敬重亲近的人?” 大皇子摇头。 他虽然以前日子过的闭塞,也听说过这位姑母做的事,少有恩义与人,揽权贪财,性情暴戾轻贱人命,件件桩桩都是劣迹。 “这样的人不会念着旁人待她的好,只会觉得全天下人都对不住她。若是她真的谋逆成功,殿下想过清璧堂现在会怎样吗?” 大皇子果然认真的开始想,越想脸色越是难看。王默言怕他惊怒沉郁把自己闹出病来,赶紧劝说:“皇上英明果决,明寿公主这样的人不会成功的,殿下不必太过为此所扰。” “先生说的是,”大皇子抬起头来,声音虽然轻,但眼神清明,话语坚定:“如果姑母真成功了,她不会放过清璧堂上上下下所有人,她还会杀死其他许许多多的人,绝不会手下留情。” 想到昨天父皇问他的话,大皇子觉得自己当时的回答确实欠妥了。 对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姑息。我不杀人,人却要杀我,这种你死我活的事情,骨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