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以及盒子里的东西,都是他的老大,一个叫做张大旺的乞丐头头吩咐他送来的。张大旺是个颇有野心的乞丐,眼瞧着丐帮队伍日益壮大,帮内成员已不仅仅满足于基本的温饱需求,对生活水平的要求日益提高,就利用丐帮走街串巷无孔不入的天然优势,积极拓展出许多分支业务,如打探消息、给老太太跑腿送信、替妻子给在外做工的丈夫送饭等。反正都要去讨饭,顺路多挣两个铜板,何乐不为。 王阿斗手脚麻利嘴又甜,办事机灵,平日里深得张大旺喜欢。昨天夜里正在睡觉,突然被张大旺捞了起来,说是有重要任务要交给他办。 “老大说事情很棘手,需要去大皇子府送样东西,必须天亮前办妥。皇子府嘛,肯定守卫森严,搞不好要掉脑袋的。老大起初不想接这桩生意,但对方出手实在太阔绰了,二话不说就先交了五十两银子的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五十两。老大就问我愿不愿意干。” 卫昭问:“你可知那主顾的身份?” 王阿斗摇头:“像这种大主顾,都是老大亲自谈的。” 卫昭摆手,让人将王阿斗带下去,又吩咐两名亲兵去拘拿张大旺。 和小弟王阿斗相比,身为一帮之主的张大旺显得十分识趣。 “侯爷英明,侯爷神武,就算侯爷不开口,小的也打算主动投案的。那臭道士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怪小人被那一百两银子蒙蔽了双眼,才鬼迷心窍接了这种显然不正当的生意,让阿斗涉险。阿斗三岁丧父,五岁丧母,打六岁时就跟着我了,是个可怜孩子啊……” 卫昭没兴趣听他哭诉老大小弟间的缱绻深情,只皱眉问:“你说托你送东西的人,是个道士?” 张大旺哭腔戛然而止,贼机灵的道:“他自称是从外地过来的商客,但我一瞧就知道是个道士。” “怎么讲?” “小的祖上三代都是开道观的呀,他就是化成灰,小的也能闻出他骨灰里的线香味儿。” “……”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将功折罪把小弟捞出来的机会,张大旺极力表现:“再说,商人哪有只吃素食,身子板那么清瘦的。侯爷您是没瞧见,那胳膊,简直比竹竿还细,那手指头,鹰爪子似的,瞧着就不正常。咱们大穆朝如今海清河晏,生活富庶,还能短他一个臭道士两口吃的。多半是为道不良,做了什么有损阴德的事儿。就比如给大皇子下毒这种丧尽天良罄竹难书的恶行,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 卫昭不陈态度,只问:“可知那道士在何处修行?” 张大旺有些为难的道:“这就不好说了。现在光京郊边上的道观就有大大小小几十座,还不算那些藏在山里的,道士忒多呀。”随便摆个摊算个卦就是好几两银子,比干乞丐挣钱多了。要不是实在闻腻了线香味儿,他也不舍得把祖上留下的产业变卖了。 “本侯知道了,你先退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