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晏姝这么说了,心里肯定是失落的,但是他还不想放弃,能被利用也是好的,总比那些在她面前叫不上号的人好。 再说了,多利用几次,也是给彼此提供一个相互了解的契机嘛。 他这么说服了自己,又转身笑呵呵地去搬旧报刊了。 晏姝其实挺不忍心伤害这个老好人的,不过,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不用再有什么思想包袱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结婚不是意气用事的儿戏,都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等她和老赵把小礼堂清理干净了,村里的另外一些干员也来了,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先从最基础的山河水土日月星辰以及每个村民的姓名教起。 等这一批需要扫盲的学员都过来了,晏姝才发现,杨怀誉的娘和二婶都来了。 刘彩玲一见着晏姝就撇嘴,何桂凤也没有好脸色,妯娌两个在那嘀嘀咕咕的,没一句好话。 等安排每个干员负责扫盲的学员时,这妯娌两个一个劲地往别人那里挤,好像晏姝是什么妖魔鬼怪一样,避之如蛇蝎。 晏姝不生气,笑着转过身去,见老赵的娘姗姗来迟,正在外围一脸为难,便笑着招招手:“婶子,来,我这里还有空位。婶子来——” 晏姝走过去把老赵的娘扶过来:‘婶子你是姓丁吧,这字儿可好写了,来,我教你。” 丁老太本来想拒绝的,但她一看儿子在后面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只好硬着头皮坐下了。 不过,过了一会,丁老太就见识到晏姝的好了。 别的干员教了三遍还不会的,已经不耐烦了,可晏姝呢,一直面带微笑,不厌其烦地告诉她:“丁的勾是朝左的,这样,像是一个人的脚提起来勾了一下,你看,这就是竖钩了。” 丁老太学了足足十一遍,总算是把“丁”字写得不像狗爬的了,她特别开心,激动地喊她儿子过来:“保华,保华你看,是这样写吗?这就是我的丁啊。” “是啊娘,这就是男丁的丁,人丁兴旺的丁。”赵保华凑了过来,很是赞许,晏姝真是温柔的一个好女人,他要是有福气娶到她,做梦都能笑醒了。 也就杨怀誉的娘,眼光不行,居然在那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忒恶毒了些。 他又夸了他娘几句就走开了,村支书周洪福找他,现在正值夏晒,等这个月晒干小麦的水分,下个月就要交公粮了,每家每户每年的人口都是变动的,需要村支部这里提前核算上报。 所以赵保华要去忙了,出嫁的姑娘要刨除出去,嫁过来的媳妇要加进来,死去的老年人和意外死亡的年轻人要扣除,新生儿不算,可这一年成年的人却要加进来。 这么加加减减,一个七百多户人口的大村子,需要赵保华挨家挨户地摸排计算,没有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忙完。 他这一走,丁老太就不学了,她推开晏姝的手:“够了够了,我一个快入土的人了,会写自己的姓就可以了。你去教别人,快去快去。” 晏姝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她起身让开,又去帮别人握笔了。 正忙着,身后忽然传来刘彩玲的一声怒骂:“你说什么?我笨?你怎么不说是你不会教?嗯?你看人家都学会了走了,你还没教好我这个刘字,还好意思说我笨,我看是你蠢,滚滚滚,不要你教,滚!” 那被骂的是个刚初中毕业的小姑娘,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脸皮子薄,被她这么一骂,立马顶了回去:“我蠢?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刘字的竖钩跟丁的竖钩一样,是朝左拐的,你非要朝右拐,你怪谁啊?明明是你自己笨,村口猪圈里的猪都比你聪明!还好意思嚷嚷呢,你求我我都不教了,不要脸的死老太婆,呸!” 那小姑娘骂完,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工分也不要了,宁可回家拿上镰刀割猪草都不想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