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宁的确孤孤单单,从来没有同龄伙伴。 季寒川:“——我有时候觉得, 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孤独’。”独自一人活在世界上, 身边无一知交。如果按这个标准判断,宁宁大抵不算孤独。可她还很小, 在游戏中出生, 眼里都是血肉与尖叫。这样的环境, 让宁宁长成一个会害羞、也会在两个爸爸面前笑嘻嘻的女孩儿。季寒川用自己浅薄的青少年心理学知识判断,觉得这只能归功于邵佑真的对宁宁很用心,专心教导。 这让季寒川心里浮出无限温柔。 他是邵佑在所有空间与时间内的锚,走在所有时间线最前端的季寒川锁住了邵佑的方向, 让邵佑不会在无尽轮回中迷失自我、变成如“游戏”所愿那样毫无理智、只知道制造恐慌的游戏生物。 但在这同时, 邵佑也是季寒川的锚, 是他的人性,是他所有的牵挂与爱意。 他踩在墙上,记起自己第一次见宁宁。宁宁哇哇大哭,自己不知所措,身边同一场游戏的玩家死的死、跑的跑。季寒川觉得自己也要撑不下去了。 他很想再见一次邵佑。 然后邵佑出现,告诉他,该往哪里跑。 季寒川觉得自己在做梦。 可并不是。他通过宁宁,透过这个无数场游戏里终于酝酿出的一个奇迹——邵佑毫无保留的关切、一个虚弱的被“游戏”边缘化的鬼婴,两者碰撞,在季寒川身处绝境时,一股强烈的力量自他心脏之中迸发,制造出了宁宁。 他真的联络上邵佑了。 此刻,季寒川看着眼前的无尽黑夜,温和地、无奈地说:“当然,能不能认识,还是要靠缘分……呃。” 他从窗子里看到另一个程娟,于是从墙上跳下来,对墙上那个血肉怪物程娟伸手,说:“来,去看看你。” 程娟似乎不大乐意。但在短暂斟酌之后,她还是下来了。 季寒川和程娟相隔半米距离。两人进屋,看程娟趴在大堂桌子上写作业。这会儿是夏天,她穿着短袖、牛仔裤。短袖上还带着一个志愿者组织的logo。 她年纪比现在的程娟要小一些,脸颊却已经很瘦削。季寒川看她手上的文具盒、身边书包,都有一样的logo。 这让季寒川微微意外。但很快,他的注意力被那个血肉拼凑成的程娟吸引。那个程娟已经走到东屋门口,看着屋内。 季寒川微微皱眉,走过去。 不出所料,少儿不宜。 他又回头,看了眼西屋。 季寒川:“……”村长老婆真不容易。合着连村长他妈都知道儿子劈腿。 话说回来,村长四十多岁,方婶五十多岁…… 中年人的情感生活真是丰富多彩啊。 他若有所思,看着那个正在写作业的程娟。 季寒川问:“她知道吗?” 血肉程娟侧头看她,脸颊上的肉皮掉下来,再度露出鲜红的肌理,和其中白色筋膜。 季寒川镇定自若,看着她。 他感觉不到恐惧,所以只能走另一种路子,曲线救国。 ——用“游戏”设计层面考虑。 显然,现在这个血肉程娟,还在层层枷锁之中,不能攻击。 否则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果然,过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