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手里的布料,难以置信地发问:“你要走?” 阿淼垂下浓密的睫羽,掩去眼底的情绪,沉默片刻后,他重重点头,然后抓住钱蓁蓁的手,慢慢松开自己的领口,一言不发地转回了房间。 钱蓁蓁晃了晃神,在房门关闭之前,快步挤了进去,“阿淼,那个人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会改变想法?你以前明明说过,这里是你的家,你不会离开的!” 衣柜开着,里面只剩下了一排彩色的塑料衣架。 床上,四季衣物已经整齐地叠成了一摞摞方块。 阿淼背对着她,拉开抽屉抓出里面的袜子,那些脚趾破洞或者袜口磨损的都没留下,然后一对对团起来,语气平静地回答:“安曦基地实力很强,长宁还要继续发展,没必要跟那边起冲突。” “不用怕的!”钱蓁蓁蹲到他的面前,笃定地告诉他:“你忘了吗?新的建设图纸上面,我布置了不少瞭望台和炮塔、机.枪塔,有对地的也有对空的,万明雁他们都会用,你也会不是吗?只要撑到明天,伦韦笙带来的直升机和武装士兵就不难解决了。而且我们还能去别的地方,你知道,旅馆可以来回传送……” 窗帘拉合着,挡掉了大半的光线与热意,阿淼垂下脑袋,把脸藏进阴影里,声音也低了下去:“因为我一个人,就害所有人陷入无止境的敌对和危险,四处奔波终日不安,值得吗?” 什么叫“值得吗”? 钱蓁蓁心里窝火,见他还在不慌不忙地团袜子,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啪地一声,重重打在他的手背上,“我要是连自己的男朋友都保护不了,那还当什么基地负责人?!” 袜子掉在了地上,阿淼愣了愣,立即捡起来拍打尘屑,接着,他抬起脸庞,灰金色的眼睛里毫无温度。 “钱蓁蓁,你冷静点。”他一字一顿地说。 刹那间,仿佛有道无形的鸿沟在两人之间划下了,钱蓁蓁蓦地感到一股疏离的冷意,强烈而清晰,是从阿淼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好像对她有些失望,说完那句话后就抿直唇线,转过身体不再看她。 明明清晨的时候还好好的,一起吃早饭,一起穿情侣衫,出门去看日出,约好做完事情再见面。可那架直升机一来,什么都变了。 她视线下移,落在了他的衣服上面。 他俩的情侣衫很便宜,商店里10个锦鲤货券都不到的价格,材质就是常见的棉,做工也普普通通,因为刚才被她大力拉攥,领口那里的线头断开了,正翘在那里,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抖动。 钱蓁蓁忽然想起了先前影片里面的画面,同样是粉色系,可那件衬衫要十几万的高价…… 她都当场惊呆了,那阿淼呢?在发现自己是备受呵护、地位颇高的少爷之后,会有什么想法? 想到这里,钱蓁蓁觉得脚下好似着了火。 她情不自禁地起身后退,却因为站得太快,眼前发晕,只能摸索着床沿,赶紧坐了下来。 房间一片死寂,只有窸窸窣窣收拾行李的声音。 很快,阿淼拉出床底的行李箱,那是刚来旅馆的时候,钱蓁蓁配给他的,后来的员工也都有。 他捧起桌上、床上的收纳袋,依次摆进箱子里,仿佛不愿意留下任何痕迹,连同毛巾牙刷、浴巾拖鞋,甚至连以前随手做了搁在窗台上的竹蜻蜓都没放过。 钱蓁蓁抠着凉席,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因为眼睛睁得太过用力,眼皮阵阵发酸,视线里也漫起了水雾。 她清醒地认识到,阿淼打定主意要离开了。 拍立得、相簿,他什么都不留给她,全部装进防水背包里,紧紧地拉上了拉链。 房间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除了她身下的凉席,什么居住的痕迹都没了。 阿淼真的太可恶了,竟然还去她的房间扫荡一圈,不仅拿回自己的凉枕,仔细擦洗后放去露天阳台上晾晒,还把他留在床头柜上的记事小本,记载着她的兴趣喜好,两人重要事项的小本收了回来。 她该怎么办? 是歇斯底里地大哭,抱住他拦着他,等他软下心肠? 还是义愤填膺地骂他打他,直接对他动手?把他抓成囚徒绑在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