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到底是野兽,或许多少能接受安逸,但是骨子里的残暴嗜血的本质,谁有本事更改。 即使是唐三也是无力的。 小镇附近越来越多的地方发生人畜乃至魂兽魂师被袭击的事件。 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受袭。 在这座到处充斥着迷信的小镇,谬论显然没有给真理以诞生的机会。 戴沐白依旧似是什么事也没有的整日粘着唐三,除了与日俱增的半夜的外出时间里。 唐三是个很没有依赖感的人,不会说离开了谁会开始迷惘与担心。 虽然这一次他的心一直觉得不对劲。 常年在这小镇里生活,使他开始逐渐信了那些神鬼之说。 这却不足以让唐三怀疑戴沐白。 人总会在第二次发生的事上选择看起来更对其实更让人心碎的答案。镇上商量决定请高人来除去夕兽。 唐三为避嫌自然是参与了其中。他只不过想戴沐白能够向他坦白。 他以为恋人之间不该有隐瞒的。 不管是曾经还是今夕。 戴沐白仍未说。于是唐三隐约开始质疑起了自己——也许自己认错了。 但是转念想到,若是不是,他怎会再寻到自己,再爱上自己。 中了那蛊的人,只会记住前一世所爱的人的灵魂,然后一直纠缠不休,杀戮他身边所有人,最后杀掉那人。 唐三是知道的。因而没有太多想。 总是不清不楚地住在一起哪像个样子,两人决定结婚。 处处红绸,金冠束墨发,二人皆是难免春风,似乎这是小镇里近日来唯一的喜事了。 二人的关系一直为人所不齿,能够张灯结彩实因唐三财力雄厚。 两个人的婚礼,两个新郎。 洞房花烛,这是戴沐白唯一一次在家过夜。 白单落红,如红梅绽于雪中。 血液被眼泪稀释了。却仍是鲜艳夺目。 戴沐白在唐三的咽喉上撕咬着。 此刻的他已然成了野兽,哪还有什么理性可言。只是在伤害唐三的时候自己也会痛。 是心痛还是刻入骨髓的灵魂深处上的痛,谁分得清楚。 只是他看得见,现在在撕咬的人,是唯一不会反抗的。 他的眼里不是惊惶而是不舍。 他的身体不在挣扎却像有千万只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咽喉。 这是一个任谁都无法想象的新婚之夜。 “沐白,原来你前世没有爱我”——此为错愕。 “沐白,原来你的今生对我乃是一见钟情”——此为不舍。 【不错的,所谓“暮”就是夕啊,你早说了你是谁,只是我太愚顿了对吗?】 说话的当儿,已是将戴沐白别在腰间的匕首抽出 ,狠狠刺入。 唐三的表情仍是不舍与怜惜。 这一世太美好,能让戴沐白爱上自己。 清楚的感觉到血液在流失,生命在消逝。 “小三,我从未忘你。”戴沐白在生命的最后眼神归于清明。 纵使不舍,二人也终是杀了彼此。 “你又先走了…”唐三恨恨道。 “不过这一世你总算是爱上了我。”面上多了些庆幸。 “我不会再被你丢下,我要和你立个约定”笑道。 “若我不离,君不可弃。” “若吾未重生,君亦不可先。” “生生世世,纵杀不可离” “可好……” 只是那人已没了回话的声音。 黎明将至,灵力消失收到重创的小鬼唐三,怎么活得过此夜。 连尸体都没留住。 从那之后,小镇上,再没有了夕兽。 人们以为是红色让夕兽死去的,于是每年农历三十,便到处红色,就如他与他婚礼的那日一般。 知道了戴沐白是夕兽以后,除夕日里再见不着天星花般的白色。 蓝银草未变少,只是没了蓝的深邃,银的璀璨。 平凡的杂草而已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