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微拿起第二本:“第二课,棋,丙丙丁。心无城府,早日放弃。” 众人的叹息声越发大了。郑氏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第三课,书,丁丙乙。进步可见,然,难成大才。” “第四课,画,丙丙丙。评语‘过于匠气’。”谢知微念完前四本,众人脸上全是一副完了的沮丧表情。他勾勾唇角,似笑了一下,才开始念后三本。 “第五课,骑,甲甲甲。灵韧佳,性奔放,善于马。第六课,射,甲甲甲。目力超卓,可深造。第七课,数,甲甲甲。聪慧善思,举一反三。” 谢怀庸环视众人,缓缓道:“诸位以为如何?” 一长者答道:“此女偏才,性好动,不适合当皇后。” 此言一出,附和一片。 另一人叹道:“想当年,繁漪可是七科全优,且容貌之美,举国无双。” “是啊是啊,可惜了繁漪。十九娘子处处平庸,这对比也太……” 郑氏暗暗捏紧双手。 谢怀庸眼底闪过一丝悲色,但很快压了下去:“圣旨已下,无更改可能。今日召诸君来,是商量一下该如何教导长晏。她如今不过十二岁,离及笄还有三年,还来得及补救。” 众人交换着眼神,有为难的,有不屑的,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木然的。 谢怀庸看向郑氏:“十弟妹。” 郑氏连忙出列:“五伯。” “毕竟是你的女儿,你如何想?” “妾惭愧,未能教好长晏,令诸位长辈担忧。” “长晏性子娇俏,是个好孩子。作为谢家的女儿来说,并无不足。只是天恩盛降,谁也没想到陛下会在那么多人中,偏偏点了她的名字。”谢怀庸拈起几上的碧玉竹牍,上面刻的是:定谢氏十九女长晏为后。 谢怀庸眼底浮起很多情绪,然后那些情绪一一沉淀淡化,变成了担忧:“若想做天子妻,这样的资质却是不够。” “妾愿听从诸位长辈安排,协同名师,力勉长晏。” “好。那就从明日起,为长晏独自授课,一年之内,七科必须全部到甲。”谢怀庸说完,将桌上的铜钱一枚枚重新收入筒中,喃喃道,“六五爻乃兑卦,也是唯一的好变繇。十九娘虽天赋不足,却是个有福气的。而福气有时候,比任何天赋都要重要……” 一片漆黑的水底世界里,唯独前方的几点萤火在游弋。 谢长晏一手提着装有石块的篮子,一手划水,灵巧地在几块礁石中穿梭,追随着前面萤火的步伐。 一口气憋到实在憋不住了,才从腰囊上摘下一个皮囊裹住的猪尿泡,极珍惜地吸了一口,赶紧又扎紧了。再一抬眼,前方的萤火已远了许多。 她连忙追上去。 再穿过一块黑礁后,就见萤火们停了下来,却是七八个身穿水靠的采珠人。为首的男子比画了个手势,几人取出铲子,将礁下的水藻刨开,便看见了底下的一只巨型蚌贝。 谢长晏顿时大喜,当即就要游近些围观,这时身上绳索突然一紧,她一愣,下一刻,绳索上扯,竟将她生生扯了上去。 “等……”谢长晏刚想惊呼,就被灌入了大口水,连忙憋住,眼睁睁地看着蚌贝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哗啦”一声,她被扯出水面,拉上船只。 新鲜的空气涌入鼻喉,她连忙张大嘴巴连吸几口,等缓过气来后,便笑骂道:“你们就这么怕我赢?居然作弊提前拉我回来,可惜了那么大一颗珠子啊……” 船头围着她的人们都笑了,还有人拼命向她挤眼睛。 谢长晏一愣,顺着众人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