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千牛卫队。” 小厮惊呼了一声:“陛、陛下的私军!” 胡智仁点了点头,凝望着谢长晏离去的方向,目光微闪:“听闻隐洲谢氏十九娘被选为帝妻,却以难堪重责为由推了这门婚事。如果我没猜错,就是这位谢姑娘。” 小厮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她、她、她就是……那位传奇的十九娘子啊!” “所以,从天子身畔来的人的消息,怎能不听?”胡智仁想到这里,将茶杯一放,“你派人跟着她,若她有什么难处,暗中解决了。” 小厮明了道:“公子想施恩于她。” “经商人家,怎能不知奇货可居之术。去吧。”胡智仁挑眉一笑。 谢长晏自是不知胡智仁心中的弯弯道道,只觉被秋姜指点迷津后,一切都豁然开朗,变得无比顺利起来。 她顺利赎回了马车,告别了客栈掌柜,临别前,掌柜还送了她许多食物,将整辆马车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谢长晏交代车夫继续将两名婢女送回谢家,自己则带着母亲上了马车,朝着运河方向出发了。 在车上,她打开舆图。“公输先生曾说开河之时遇到许多难题,比如通天山,坚固难凿。但他已成功研制出了炸山的火药。如果我是他,必会第一时间去那儿实践。按照行程算,他此刻应已到了。所以,我们的第一站,就去通天山。” 郑氏沉吟道:“我们过去大概要十天。” “是啊。希望我们到时,他还在那里。” 然而,当谢长晏她们好不容易抵达通天山时,看见的是一地碎石——山,已经彻底没了。 这也意味着,公输蛙已功成身退。 她向河工们打听,有几人声称确实见过脸上有疤之人,不过他只露了个面就走了,并未在此多逗留。 “唔……看来是我想偏差了。公输蛙为人自信又急躁,等不到山全部炸完才走。”谢长晏在舆图上搜索,指向一处道,“他的下一站应会去黑松城,解决分流一事。” 黑松城距离通天山三百里,山路十分崎岖。她们的马车太过庞大,更是颠簸难行。在郑氏第三次吐得天昏地暗后,谢长晏不得不改走大路,如此一来,耽搁了好几天。等她们来到黑松城时,公输蛙又已不在了。 一河工道:“那个人前天就走啦,自己一人骑马走的,我们大人还亲自送到城外。” “他有说接下来去哪儿吗?” “没有。那人古怪得很,一来就各种挑剔责骂,我们大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送走他,就跟送走菩萨一样,大大松了口气哩。大人还说不知道谁是下个倒霉鬼。” 谢长晏道了谢,心事重重地回到车上。 郑氏很是愧疚:“前天走的,若非为娘不争气,耽搁了行程,你们此刻已遇见了。” “娘亲说哪里话,我们本就说好了要一路玩着来的。是我急于寻人,反令娘亲遭罪了。”谢长晏想到这里,心头微动。 我为何非要执着于寻公输蛙? 没错,他确实给了我一条捷径,可以令我在不依靠父族和陛下的情况下,依旧可以跻身于顶级领域中,笑视苍生。 我若一直寻不到他,又或者说,就算寻着了,但无法完成他的要求,最终发现那是一条死路,我就废了吗? 马车行驶在路上,若不定方向的话,天涯海角,几无不可去之处。 谢长晏索性从车辕处站起来,借着车壁上的梯子爬到车顶上。这梯子本是为了给木桶加水用,如今她坐在桶边,视线辽阔,万水千山都似在身下氤氲成了山水画卷。 世界如此之大。 ——处处是前程。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