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赫奕冷笑起来:“好,好一个心系天下的小薛采。真是颇得你主之风,什么龌龊事都套上社稷二字,就都显得大义凛然了。” 没错!就是这样!形容得太好了!如意忍不住心中拊掌。 薛采道:“两位陛下既然肯来至此处,说明你们已经有了与我方谈判的心理准备,我方开出条件,你们裹足不前,更反过来嘲笑我方虚伪龌龊——试问,在这场内乱爆发前,两位又做了什么?一位以贺寿为名行私谋之事;一位则与程三皇子做了暗中交易——两位分明都已经预见了这场大乱,一个袖手旁观,一个推波助澜。袖手旁观者并非不重利益,而是利益不多看不上眼;推波助澜者,都是趁火打劫,又何须说什么商人要守诚信这样的话语?究竟是谁更虚伪?” 这毛头小孩,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好生令人烦厌啊!你都懂个屁!我们陛下哪里是袖手旁观,看不上蝇头小利?我们陛下那是、那是……如意看了眼彰华静默无波的脸,心中一叹:算了,不能说。 那薛采继续滔滔不绝道:“既然都是利益,就没什么不可以摆上来谈的。燕王虽然看不上荒岛小国,但就不想知道程国秘不外传的锻造冶铁术?燕之所以为泱泱大国,除了人才济济之外,更因为虚心接纳众集所长,可以自强自给,但绝对不是刚愎自大;而宜国的商贩之所以能遍布天下,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宜国的商铺,难道不是一点一滴权衡得失争取来的?如今你在此放弃了七成降率,他日,你也许就会放弃更多。筑潭积水,连续千日;决堤山洪,却是一泻千里。宜王陛下真的不在乎?” 如意翻了个白眼,心中接话:那冶铁术我们还真不想知道,谢谢……不过也不好说,起码公输蛙肯定想知道,而谢长晏……没准也想知道。唉! 薛采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度沉声道:“程国的这场夺嫡之乱,与我们三方而言,不过是一念之间,但于程国的百姓而言,很可能就是妻离子散、国破家亡……帝王之威,不是体现在‘一语灭天下’,而是——‘一言救苍生’。” 彰华的眉毛动了动,似被这最后一句打动了,但仍是盯着碗,一个字都没说。 最后还是赫奕开口道:“你们想怎么做?” “很简单。”这回,终于轮到姬婴说话,“快刀斩乱麻。” “怎么个斩法?” “齐三国之力,迅速扶植程国一位王孙成为下一任程王,处死叛党,平定内乱。” 彰华终于将视线从碗上移开,望向姬婴:“你想扶植谁?” 赫奕轻哼道:“肯定不是颐非了,否则他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颐非的确是个人物,表面看似荒诞不经,但胸怀大志,可惜,聪明得过了头,也任性得过了头。以他的实力,本无须装疯卖傻,他却偏要,或者说嗜爱特立独行。这样的人,可以是最好的名士,却绝对不能当帝王。帝王……”彰华说到这儿,微微眯了下眼睛,“要必须舍得,舍得放弃自己的一部分特征。不中庸,无以成表率。所以,如果让他当上程王,程国将来民风如何,难以想象。” 赫奕道:“那涵祁更不行!就他那种好战的性子,当上程王后,活脱脱又是一个铭弓,到时候频频开战,不是给我们添麻烦吗?” 彰华道:“不错,涵祁是万万不行的。” 赫奕道:“那么只剩下了麟素。他虽然为人庸碌懦弱了些,再加上身体不好,当了皇帝后,虽然对子民无益,但也不至于变成祸害。也罢,就选他吧,咱们也都省心些,太太平平地过上十年。” 彰华盯向姬婴,他很清楚,麟素也不可能。 果然,姬婴笑了一笑,悠然道:“不。” 赫奕的声音里顿时带了点怒气:“你究竟想怎么样?” “麟素是万万选不得的。” 赫奕和彰华同时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很快就要死了。”清冷的语音绽放在空气中,却宛若一道惊雷劈落,震得天崩地裂。 彰华缓缓闭上了眼睛——等了一夜,终于,等来正主! 只听一阵“咯咯”声从大厅中央的那把椅子上传出来,灯光慢慢上升。 如意惊骇地睁大了眼睛,发现不是灯光上升,而是椅子在上升,连同着椅上的灯也越来越高,灯一高了,照着的地方也就越大,室内也就越来越明亮。 原来,椅子所摆放的地方是个设计精巧的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