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县令三人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礼。“若非三位心怀宽厚,体谅考生的失误,予黎某一碗清水,恐怕今日的黎某,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我了。” 其实当初黎池请求赐予清水时,是向县丞和县尉两人请求的,也是他们向县令传达请求的。但县令是当时的县试主考官,官阶又比两人高,这恩情自然也应该有陆县令一份。 黎池能够惦念着当年的一碗清水之恩,陆县令他们就已经很高兴,现在黎池还郑重其事地行礼,三人立感受宠若惊! 就算只看目前的官阶,黎池就已经比在场官阶最高的县令高半品了,更何况黎池之后多半前途无量,他们哪敢真受他的礼! 三人连也站起身来,陆县令躬身扶起行礼的黎池,“可不敢当!区区举手之劳,当不起黎兄的这一礼!而且黎兄才学过人,即使当时未能通过,定也能在下次县试时一飞冲天,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黎池很满意县令三人没有挟恩以报。俗话说强摁牛头吃草、草不香,这报恩也是一个道理,挟恩以报可能就将‘恩‘变成‘仇‘了。 “依旧要谢过三位,是三位将黎某的时间向前提了三年。” 叙过恩情之后,四人又谈了些科举上的事。半个时辰后,黎池才告辞离开。 陆县令三人将黎池送出了大门外。 “这黎和周,确实了不得。”陆县令虽自当浯阳县令之后,就一直没挪过窝,但毕竟当了这么些年的官、活了这四五十年的时间,还是有一些识人眼光的。 “了不得啊……”县丞望着黎池远去的背影感叹,“听说临淮府知府已年老体迈,或许明年政绩考核之后就要致仕……” 县丞此话的言下之意,陆县令明白,他本人也是存着这个念想的。 如无意外,他明年应该是能动弹一下了的,“但愿……我们与黎和周未有积怨、且还交好,他该是不会阻碍我等的。若本官动了,你不也能动上一动?” 县丞和陆县令不同,陆县令是同进士出身,虽说‘同进士如夫人‘,但比举人出身的县丞要好很多。县丞如果能升到县令,那就算官运不错了。“也但愿,哈哈哈!” 县令和县丞都有盼头,就县尉看着像是没什么好处,不过他也不在意,家中不指望、也不需要他高升。 …… 黎水村的族人和家人,以后多半还要长久地生活在浯阳县这块土地上的。不管以后如何,县令他们现在还‘既是县官又是现管‘,所以黎池才亲自上门拜访。 当然,想谢过县令他们当初在县试场上的帮助,也是他到县城后就第一时间亲自上门拜访的原因之一。 县里那些有名有姓有些脸面的人家,风闻黎池已到县城后,就再次派人送上拜帖。 对于这些人,黎池没打算挨个面见结识。 一是因为时间紧迫,挨个面见结识太费时间。二也是因为没必要单独挨个面见结识,反正前来拜访的人,也不过是想要在他面前混个脸熟或耳熟而已。 于是黎池让来送拜帖人的带话回去: —‘因黎某返乡祭祖时间窘迫,很是遗憾无法与每位都单独面见结识,可又不舍错失这结识的机会,不若两日后的中午,由黎某在袁家客栈做东,请诸位前来喝上一杯薄酒。‘ 那些递上拜帖的人家收到回话,也都纷纷又回复黎池,都言到时一定准时赴宴。 浯阳县城太小,都没有一家稍微气派些的酒楼,于是黎池索性就决定在袁家客栈宴客。可袁家客栈主营住宿,提供给客人的饭食都是简单的早点或面食等。摆得上席面能宴客的酒席?那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黎池本来也没指望袁家客栈能做出酒席来,他只是借个地方而已。 黎池去找了城里一个较知名的专给人做喜宴酒席的厨子,待厨子拟好菜色,就从外面购买食材,备上三桌酒席。 到约定好的时间,递过拜帖的人都携礼准时到达了袁家客栈。 黎池作为宴客的主人,招待来客周到无比,全无丝毫高中状元后可能会有的傲慢轻忽。 不过黎池也没失了他作为状元的气势,既让人倍感亲切,又让人感觉敬畏,不会让人生出可以轻忽逾矩的错觉。 “因黎某此次归乡时间着实不宽裕,只得如此局促地一起宴请诸位,黎某心中也实在惭愧,就先在此自罚一杯,还望诸位不要介意。不过诸位也可借今日这次共聚的机会,相互间叙叙旧。” 黎池确实谦逊,可在场的人也要知道:黎状元只是在谦逊而已。于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