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蹭着边戚戚喊道:“药啊,药啊……这官太太哪里好!都是假圣贤,真酸臭!这些读书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满口的仁义道德,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争权……嗝,夺势……什么狗屁阿物儿……” 他自己曾经也是个读书人,此时浑酒上头俱也忘了,总之是随口就骂,只是骂了几句不仅不解气,反而将自己眼圈骂红了。 吓得旁边离得近的几个食客都纷纷捧着碗,躲他远远儿的,各坐到一旁,边欣赏曹诺蹭柱子,边叽叽咕咕地笑话他,还有因他辱骂读书人,要起来与他理论的。 一人向他喊道:“小哥儿,天涯何处无芳草,一个不成了,再找一个呗!大男人还能叫一个女人给憋死?” 曹诺抱着柱子挥挥手,打着酒嗝:“……不动!你们不动!” 那人笑道:“有什么不懂的,听你这口音,兴宜府来的罢?你们兴宜府自古以来盛产美人,可比我们常都府的女娘们俊俏多了!瞧你这身打扮,定是不缺银钱的,随便立个三五房姨娘,岂不滋润?那瑶啊玉的,干脆忘了她罢!” “我的药……如何忘!”曹诺说着又要落泪,嘴里呢喃道,“忘不了,忘不了!” 一群人见他哭起来,都啧啧称奇:“竟还是个痴情种子。” 余锦年奇道:“他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清欢道:“听意思,是人家女娘的小名儿,什么瑶啊什么的。” 余锦年问:“严玉姚?” 曹诺一激灵,似被敲中了天灵盖,嚯地看向余锦年:“哪里呢,我的药!药啊……” “……” 这可真是缘分奇妙了,他正对严玉姚的病一筹莫展,就送上门来个“前未婚夫”,不过前有前的好处,至少余锦年能从曹诺这儿了解一点儿严玉姚以前的事儿,丰富一下严玉姚的病史。 严荣那人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严玉姚可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姑娘,余锦年如何见得这般娇嫩如花儿的小女娘饱受疾病的折磨摧残。 曹诺还在抱柱子,嘴里嘀咕着要喝酒,要见“药”。 “可怜见儿的。”余锦年笑吟吟地道,“清欢,去打两提酒来,今晚我与曹兄不醉不归。” 季鸿瞧了眼少年狡黠的笑容,便明白他不知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再见清欢快步打来的两坛酒,俱是辣人心口的烧刀子。 他淡淡瞥了余锦年一眼,道:“今日若醉了,便不许上床。” 余锦年琢磨地摸着下巴:“那要看你陪不陪我饮了。” 季鸿狐疑:“有何区别?” 余锦年眸中盛满了潋滟晴光,片刻附耳上去说:“若有美人相陪,我心生欢喜,不饮自醉,当然一瓠即困;若无美作陪,我百般寂寞,自然千杯不倒。” 季鸿似烫了耳朵般嚯地侧开了头,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这少年长了本事!哪来这许多烧人耳朵的话! 第63章 酥蜜粥 翌日曹诺迷迷糊糊地苏醒,只觉得手脚都麻了,便刻意地想伸展伸展,结果只听“咚”的一声响,他一屁股坐了空,连人带凳儿地翻到在地,疼得哎哟一声,睁开眼,才发觉原来自己是歪倒在桌上睡的,身上披着件儿毛毯。 他这几日神情郁郁,常常醉酒,一觉醒来不知身在何地是常有的事情,他揉了揉宿醉头痛的脑袋,只想起自己进了家面馆,吃了些什么东西,后头就直接断片儿了。 没想竟还碰上了个好人,没将他扔出去睡大街。 曹诺从地上爬起来,将毛毯叠好了搭在肘间,见堂中无人,他正待要掏出些银两来聊表收留之恩,便听到后院里扬起些笑声,有男有女,还有石杵捣物的动静,空气里还飘溢着一股浓浓的饭香,他昨夜灌了一肚子酒,眼下一闻到这个味儿顿时感到饥肠辘辘,忍不住撩起帘子,向后走去一探究竟。 只见厨间热闹非常,清欢正捧着一只小石臼研花生米,嗓子里还哼着婉转悠扬的小歌,灶上咕噜咕噜煮着一锅白花花的米粥,许是熬了一早上,粳米都已开花了,散发着清新的米香。 另一个灶口上摞着几层蒸屉,也不知里头蒸的是什么,曹诺仔细闻了闻,竟嗅到一阵芝麻香气,他自然以为那屉里是什么芝麻点心,不由抚了抚自己空荡荡的胃袋。 余锦年在膛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