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白糖馅的一入油锅,很快就化成了糖水,等食客们咬开一个口,就要从那豁儿里流出来。 正是暖融融入人心窝,甜滋滋甘人胃脾。 也不止是炸糕,还有年前诸多食客们预订的各色酱卤味和生元宵,都是要赶着正月十五之前来拿的。余锦年心里有小算盘,也不愿意上元节那天被困在厨房里,想要和季鸿出去逛庙会、赏灯猜谜。他手下忙不过来,便狐假虎威地招来了段明和石星,叫他们两个一起帮忙。 走到檐下,余锦年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可又实在想不起来,便摇摇头作罢,赶忙跑去前堂招待客人。 这两日季鸿也不知道和闵雪飞在搞什么,每日待在方家客栈的时间比在一碗面馆还多,余锦年在柜后收拾东西,一边忍不住呷起飞醋来,心不在焉的,眼神直往外瞟。说他对闵雪飞毫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毕竟闵家二公子与季鸿两个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早在余锦年没有出现之前,他们就促膝夜话、秉烛手谈了,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二哥哥做联系。 要论亲疏,闵雪飞远比他这么个相识不足半年的人要熟悉得多。 余锦年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偏颇,至少他该相信季鸿才是。 他趴在柜上,歪着脑袋看外头渐渐化开的冰雪,心里暗暗叹道:可能真的是恋爱让人盲目吧!一旦真的在意某个人,就忍不住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就连他身边一花一草的摇摆都觉得是别有深意的暗示,连原本头脑清明的人也容易犯上患得患失的毛病。 清欢看了他一眼,好笑道:“年哥儿竟然也会叹气。” 余锦年道:“我怎么就不会叹气了!” 清欢抹桌子说:“总觉得年哥儿脾气很好,从来不生气,也不发火。年哥儿发愁,是因为自己太招人喜欢了吗?” 余锦年被逗笑了,举起手做了个凶狠的姿势,故意道:“信不信我现在就火冒三丈给你看?” 清欢一下子跳开了,跑到店门前突然喊了声:“哎呀,季公子回来了。” “哪儿呢!我看看。”余锦年一个闪身从柜台后头钻出来,挤到店前去张望,可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却唯独没有他心仪的那一株玉树兰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清欢给骗了,顿时气势汹汹地要去打人。 两人追到后院,清欢腿脚不好,跑不动了,弯腰扶着两膝,笑喘道:“好了好了,饶了我罢年哥儿!我可再不敢了!”正说着,她抬起头,又来一句:“哎呀,季公子真的回来了!” “又来?信你我就是小狗!”余锦年叉腰哼了一下,“一样的招数我还会上当第二回 吗?” 后背突然酥酥沉沉笑一声:“又闹什么呢?” 余锦年怔住,拿眼神剐着清欢。 清欢耸耸肩,表示“我都说了季公子回来了,是你不信而已”,接着就跑开了。 季鸿走过来,抬手揉着少年的脑袋,问说:“谁是小狗了?” 余锦年回头看看他,又想笑又难为情,用脑门儿顶着季鸿的手掌轻轻摩挲了一会儿,半天才轻不可闻地张嘴道:“汪……” 季鸿观他微微害臊着,又因为与清欢打闹了这一会儿,两颊白里透着红,不由心下悸动,挑起少年下颌来俯首吻上。余锦年两手环住他肩,张开嘴主动回应,正是黏黏糊糊难舍难分时候,余锦年倏忽鼻尖一动,猛地把季鸿推开了。 余锦年用手背抹抹嘴:“那两个闵家的什么时候走?” “……”季鸿吓了一跳,“下头回信报来,说北边有积雪压道,不便行过车马,于是他们两个打算出了正月再返京。怎么了?” 余锦年气呼呼道:“你身上净是一股子檀香的味道。” 季鸿这才明白过来,原是少年吃醋了,他笑道:“他房中熏着香,我又如何能不沾染到。你若不喜欢,下次我就让人把他的香全扔了。” 余锦年说:“不是这个意思……” 季鸿过去将他抱住,以手掌抚住他乱扭的后背,低声道:“别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