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绝这种事的,就像当年在一碗面馆见到他时,明明是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个人,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生气,活脱脱像是来物色自杀宝地的。 也正是他那样对世间毫无留恋的表情,让余锦年刹那间就决定要留他下来吃饭,也正是那个风起叶落的一刹那,改变了他们二人今后所有的生命轨迹。 若是季鸿能有平日半分理智,当下也不会跟余锦年说这种话、做这种事,但他此时心结作祟,又生了偏执的情绪,比起什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试探,以死威胁更能拿捏住他的那一颗医者仁心。清醒时他定是难以说出口,想与他生则同衾死同穴,便是下了黄土,也要朽在一块。 倘若他不愿意,那这世间并无半分可供留恋。 余锦年看了看自己被发带捆住的手,又看了看被他始终捏在手心舍不得丢开的半截袖子。同样想霸占对方的何止他季鸿一个?余锦年低头亲了下他的手指,又抬头往上去,吻过喉咙,叹了口气无奈道:“袖子都被你扯断了,还能接回去不成?你这样无可救药,真是神仙也难治。唉……你便是在地狱里,我也只能趟过来渡你了,怎舍得你死。” 季鸿眼中微跳,一伸手,将他掀翻在榻内。 桌上佛目垂帘,帐中却不管不顾地将那抹慈悲亵渎。 一地金光撕碎,满屋银钩撞破,低吟愈显沉迷,眉梢微带湿露。余锦年沉醉在缠绵悱恻之中,气息破碎,急切地回应,却碍于双手被这人束缚住了,箭在弦上,只能微喘着央他:“阿鸿。” 今日的季鸿与往日不一样,没了一贯的温柔似水,动作略显粗暴,之前他不知道那床底下箱子里的脂膏是做什么的,这会儿想起来了,却也没轻没重地剜了好大一块。那都是余锦年用各色花露药草融了猪胰蜂蜡制成的,眼见着他这样浪费,说实话,心里好不心疼。 但这会儿也顾不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余锦年只闻着一会儿是淡淡的玫瑰味,一会儿是甜甜的桃子香,觉得他再这样翻来覆去地抹下去,自己就油光发亮只差上火去烤了。 余锦年是被季鸿惯坏了的,在床上更是,向来是被体贴照顾的那一个,今日却感觉快被这漫长的前奏折磨疯了,他倒是随性了,余锦年却被弄得意乱情迷,绵软至极道:“阿鸿……想要了。” “给你。”季鸿使劲地掐了掐,又将他吻住了,“这就给你。” 两颗鼓动的胸膛紧紧地贴在一起,但心里的渴望却好像永远得不到满足,彼此撕扯着、纠缠着,互相渴求,无度索取,贪婪叫嚣。 从没有这样失控过。 说不出的话化在了唇舌里,消融在肌肤间。 纵情的癫狂伴随着极致的欢愉,欲望的蛛网将他们牢牢网住,连桌上佛像都似乎听不下去,微阖起了双目,悲悯地坐在莲花宝座上,敛去了一身金光。 一夜热浪翻滚。 骄阳初升,他们才相拥而眠。余锦年被“关照”得过了头,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的,总觉得梦里也在尘海中颠簸翻腾,究竟什么时候靠岸的,这怕是得问掌舵的那个。 他有记忆的是,中间好似歇过几回,但每次余锦年刚朦胧地起了困意,就觉得身上一沉,接着一团好梦便被人无情撞碎。 日上三竿,余锦年正是昏沉,又感觉有人在摆弄自己,他迷迷糊糊地缩了缩手,但手腕还是沉甸甸的,不由轻声呜咽两下,带着哭腔求道:“真的弄不出来了,饶了我罢……” 季鸿手下一顿,喉中微滚,但稍后还是靠过去,将他在床头束了一夜的手腕解开,轻轻地揉开那一圈红痕,涂上清凉的药膏。 余锦年又沉沉地睡过去了,约又睡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睁开眼睛,好半天凝回视线,看他坐在床头,便想坐起来。 结果浑身上下酸痛无比,一抬手,胳膊上还青了一块。 他昨天掐的狠的还不是胳膊,今儿个胳膊都青了,想必其他地方更严重!余锦年想着,掀开薄毯瞧了瞧——可以,衣裳都不在身上,这腰上果不其然一块青一块紫,股根处还明晃晃一圈齐整的牙印!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