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净血迹换上干净衣物后,随弋将那瓶江沉鱼的药取出,涂抹在伤口上,很是清凉,缓解了之前那难忍的疼痛。 等随弋出来的时候,一开门又看到这副肖像,随弋歪歪头,随便撇了一眼,走进卧室之中。 门关上。 如果她开门一看,会发现那肖像又对着这扇门。 房间内,没有肖像图画,只有孤独盛开的雏菊,暖色调,房间灯光通明,外面是漂亮的海景... 随弋在窗前站了一会才关窗,掀开被子,躺下。 灯光暗去... 那雏菊依旧盛开,暖暖的,泛黄... 随弋感觉自己很多年没有入梦了,这次却睡得很沉,仿佛身体得疲倦跟疼痛被一下子释放了似的。 睡梦中,她回到那个苍黄的操场,在那时候的她看来,那操场好大好大..埋着很多人的尸骨,也许她跟伊还有柳时常坐着的石管下面就埋着好多人...是那个胖乎乎、身体不好、很早就传说被收养走的年糕,还是那个很瘦很贪吃、经常想抢她跟伊食物的狼青... 她分不清。 直到那一日,好多小孩捉迷藏..她跟伊跑到了厨房里,把门小心翼翼锁上..当时是午休,厨房里没人.. 外面有脚步声,她们情急之下,拉开那很大很大的冰柜.. 只要躲上一两分钟,没事的.. 只是她们刚要躲进去.. 年糕的头就那么看着她们..瞳孔血红,一向贪吃的嘴因为外部空气袭来,嘴巴一张,黑血哗啦啦流出..舌头没了。 还记得他被收养的那天,他跑过来..将两盒饼干塞到她们怀里。 “阿弋,小伊...你们等着,等着” “我以后一定来找你们,带好多好吃的..带你们一起去吃小熊蛋糕~..” “这是我藏的,给,给你们..” 原来,他一直没走。 当时她们吓呆了,陡然听到厨房有叩叩叩的声音..地底下,有人上来。 她们逃了。 可她们原来没有逃过..后来..伊就变得奇怪了。 “你说我们孤儿院厨房的冰柜为什么那么大啊~” “傻瓜,因为要装很多人的头啊~” 年糕的,狼青的,柳的,你的,我的... -------- “呼!”随弋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喘气,手掌一抹额头,全是冷汗。 手插入头发,她低低唤了一声:“伊...年糕..” 有些恐惧是深藏在记忆的褶皱里面的,你不翻开岁月的苍老表皮,又怎么会看到你的恐惧。 那些她曾经一度潜意识遗忘的,最近频繁出现。 随弋按着自己的额头,在床上坐了些许,忽然感觉到些许清凉,转头一看,窗外的海风吹进来,有些腥...那冷落在她穿着背心的皮肤上,很凉。 半响,她感觉有人在看她,转过脸,看向墙壁。 那个中年男人,看着她。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看着看着,他的眼里趟下泪来..血红血红的.. 随弋感觉自己的头很痛,很眩晕,打开灯! 灯火通明,一阖眸,看到的却是那雏菊。 温暖好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