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纵然虚弱,纵然衣衫狼狈,却也一如既往得清明,她看着他,恍惚能看到他的谎言。 堂堂皇子,可以为帝王之位,可以为母亲之仇,却独独不能为大祭司而弑君。 所以是他自己要夺权。 而她看明白了,却越发进退艰难。 他为她而来,她要推他进火坑吗?要他背负如此罪名吗? 哪怕他真的要那王位,也不该是以这样的状态.... 半响,她嘴唇微微颤动。 “弑父,会让你这条路极为艰难,你不适合做一个帝王,我不许” “今日之事,我会处理好,你出去” 她还不至于让一个后辈跟下属替她背负一切。 他起身,拎着已经死去的君王尸首大步出去。 到了门坎的时候,他说:“冕上,此生卿只有这件事不会听你的” “夜深了,且睡吧” “明日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没人能破坏这个天下的安稳”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门关上。 关了一室的寂静,仿佛也隔绝了曾经平凡又安然的岁月静好。 整个宫廷都在那一夜撕开了长达三天的杀戮跟夺权之争。 那雷雨也整整持续了三天。 等三日之后,整个宫廷的鲜血都被雨水冲涤开去。 后来就是.... 他跪在空庭前的刑罚台,左边是巫灵庭全体巫师,右边是整个王庭的官僚,还有侥幸活下来的皇族子弟。 左边的巫师颇为安静,而右边的人也十分死寂。 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一夜的具体情况。 但是必须有一个人负责。 他看到了那红衣的人。 红衣曳地,巫纹扭曲,那容颜在镜子之中模模糊糊,却也因为那如血的红衣跟近乎妖邪的气质而震慑全场,场内一片死寂,他握着一根长鞭,森白牙齿锋利。 声音只有他听到。 “胆大包天,想用区区几个卑贱之人的性命就抹了过去?” “皇族算什么东西,敢对冕上有一分不敬,我楼兰杀之!”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巫灵庭妖孽楼兰,他用了三天踏平了皇族竞争者,这个人远在千里之外,也用了三天知晓了一切,然后雷霆抹杀了那个附庸小国的皇族,再杀戮朝廷...然后赶回来,握着长鞭... 如果不是大祭司在,这个人会屠杀王庭。 他闭上眼。 楼兰的长鞭鞭笞而来。 血肉横飞。 三百六十鞭,一鞭都不能少。 这是整个统治王朝对一个弑父之人的惩罚。 恍惚中浮现那个威严君王的脸,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也曾羡慕过别人的父子情深,哪怕隔着母亲的死,他也曾期颐过的。 只是..不后悔。 三百鞭的时候。 邢台上跪着的人身上血肉已经没了一半,背部白骨嶙峋,早已昏迷过去。 那血在地上凝固、 没人能熬过三百六十鞭! “三百零一!” 当庭帝缓缓喊出这一句,楼兰面无表情,加大了力量... 蓬! 那扇封闭了好几天的大门猛然被推开,一道白影飞射而出,拎起了那不知生死之人的衣领,一个踏空,回头朝跪了一地的人扫了一眼,目光在楼兰身上顿了顿,什么也没说,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