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息了,才追上去。 此时车春雪两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宿淼蹙眉,急得跺了下脚,没去四处寻她们,径自到收费处交了钱。 费用比她想象的更少一点,一百六十多。 但加上接下来的住院费,打吊针的钱,差不多得交两百左右。 宿淼情绪莫名地丧。 这个数额让她对车家姐妹的生活状况有了进一步了解。 只是她不明白,车春雪家里还得养孩子,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很正常,为什么车冬梅也没攒下钱呢,她在南边打了大半年工,回家后又在安南找了活儿,咋样都不可能混得如此凄惨啊。 她肚子里好多好多疑问。 但宿淼知道这会儿不是她谈这些的时机。 问了车夏荷的病房号,她带着沉重的心情往病房方向走。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车冬梅的大嗓门:“我早就说过,周富那人不行,他看着你遭磋磨这么多年,明知道你肚子没动静是他自己的原因,但遇到不合意的事他还是拿这个理由来打你,他就是个烂人,偏你信了妈和他的鬼话,觉得他能改。现在好了,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你别不说话啊,光流眼泪有用吗,遇到啥事你都的不吭声……” 宿淼听她越说越火大,也越说越过分,赶紧推门进去。 谁料车冬梅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痛心疾首地骂车夏荷:“你说你有什么用?连哭都不敢发出声,你倒是说说,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床上,车夏荷面无血色,嘴唇白得吓人,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的哭是寂静无声的。 双眼空空的,好似没一点人气儿。 宿淼看车春雪坐在旁边一个劲抹泪,没想着劝劝车冬梅这炮仗,心里叹息一声,赶紧打断车冬梅的叨叨:“诶,四姐你少说两句,二姐刚做完手术浑身都痛着呢,你要劝她也不要急于一时嘛。” 病人本来心理就脆弱,外人再一顿指责,那不是坏事吗? 尤其是车夏荷这种从小被灌输了“以夫为天、男人干啥都对、女人就要乖乖熬着”的思想的姑娘,这会儿恐怕都不敢怪娘家和婆家,只一个劲痛恨自己失了孩子,她指定将大部分责任揽在自己头上。 车冬梅在这个时间段里骂她懦弱不懂反抗,只会无形中加重了心理包袱。 万一车夏荷钻了牛角尖,不想活了怎么办。 可惜车冬梅没想到这一茬。 她是恨铁不成钢啊,张嘴还要再说。 宿淼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觉得这一大家子憨的憨,倔的倔,明明关心呢说出来的话偏生刺耳得很,听得人头秃。 她拼命使眼色车冬梅就是没看见,宿淼在太阳穴上按了两下,连忙把她拽到一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说罢,宿淼走到病床前,握着车夏荷的手,轻轻拍了拍,声音放得愈发轻柔:“身体最重要,养好身体你想咋样就咋样,有我们在总不能落个孤立无援的地步,对不对?大家肯定会帮你出气的。” “至于孩子……你现在把身体养好了,他才能重新投生到你肚子里给你当儿女啊。” 车夏荷眼睫微微颤了颤。 眼泪再次滑落,身体一开始是微微颤抖,随即颤动的频率加快,她两手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泣着,或许是找到了发泄的渠道,车夏荷哭声渐渐拔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儿子啊,是妈对不起你啊……” 宿淼:…… 行叭,儿子就儿子!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