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燕北梧照例简短地说上一两句,然后就正式开席。 以往这种时候,大家的糙话荤话就控制不住地往外冒,等到酒酣耳热之际更是放浪形骸。 燕北梧都已经做好被灌酒的准备了,结果,除了平日总在一起议事的那几个,底下的小旗一个过来的都没有。 身为燕北大将军,给他敬酒的还没有马文进他们那儿多,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其实,众人的想法很简单,今天的将军看着就不好接近,那就和身边的人喝好了。 燕北梧手执酒盏,看着下方觥筹交错,起坐喧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的妻子,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既然如此,那他就少喝一点吧! 至此,段雀桐的计划不仅失败了,还让燕北梧误会了她的用意。 严际中在左首看了半天,发现燕小子还挺能沉得住气的,不愧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他捋须而笑,对于自己发掘了这样一位主公追随而自得。 当年出山的那些师兄弟,眼下看来,还是他的眼光最好。 倪师兄倒是厉害,可他能让东海王叫一声叔吗? 而且,据他所知,如今东海王对他已起了猜忌之心,继续待下去,就算没有性命之忧,怕是多年经营也会被蚕食瓜分,权利被架空后,总归落不着什么好! 出于同门之义,严际中觉着如有必要,他可以拉师兄一把。 他拎着酒壶挪到燕北梧的身侧,看到他的酒盏已经见了底,抬手替他斟满。 严际中将酒盏置于身前,肃容道:“恭贺将军!”随即一饮而尽。 燕北梧也举起了酒杯:“同贺!” 严际中与燕北梧情分非比寻常,当下就坐在这里和他闲谈起来。 说着说着就说到燕北梧今日的穿着上,严际中道:“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可同样的衣服,将军穿起来也比别个气势更足一些,难怪今日这群大老粗都被慑住了,哈哈~还是夫人有眼光啊,就该如此!” 燕北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将军威严日盛,再如从前那般,有些人难免会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如今日这般刚刚好。 燕北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氅衣,“夫人不喜我饮酒。” 严际中一时有些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联,不过他到底跟随将军日久,熟知他的性子,明白过来后神情不免有些凝滞。 以他对夫人的了解,夫人还不至于在这样的场合还拘着将军,不过是几杯酒而已。 现在这情况,将军明显是误会了夫人啊。 为了将军和夫人的和谐,严际中觉得有必要为夫人说两句好话,遂道:“呃~将军,阿梧,依我看,夫人只是想让你穿的隆重些,应是没有别的意思。” 燕北梧指腹摩挲着酒盏,回想出门时的情形,他十分肯定地道:“严叔,夫人属实是这样说的,她让我少饮些酒!” 严际中:“……”行吧!忘了这小子有时候喜欢认死理儿了。 少喝些酒也好,毕竟贪杯误事,不管怎样,结果是好的! 很久之后,段雀桐知道这件事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郎君的脑回路会如此清奇! 不过,可能真有气运之说,因为这个小小的误解,后来还让他们夫妻二人免于一劫。 严际中说起了师兄倪放之的情况。 “倪师兄是我们师兄弟中最厉害的,比我这个半吊子可强多了,若是能够将之收归麾下,将军定然如虎添翼!” 燕北梧认真道:“严叔不必自谦!” 严际中:“我没有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唯一能比倪师兄强的也就是运气了。” 他对倪师兄是真的佩服,对他的能力更是十分推崇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