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学问就是假的,不代表他的影响力是假的,相反,这样的人若是用好了,反而有奇效,至少他们圆滑懂变通,不会死揪着礼法不放。” 段雀桐一下子想到了历史上有名的贪官干吏,他们人品有暇,可能力政绩却也是实打实的,还真是不知要如何评说才好。 “哎!”她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具备政治家的素养的。 燕北梧将她揽到臂弯里,在她额角轻轻一吻:“莫要叹气!” 段雀桐倚在他的怀里,顿时就把这点儿小纠结抛到了一边,她抓着郎君的手指道:“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燕北梧眼中笑意加深:“桐桐想要他如何?” “圣人有云:庶矣哉!富之。教之。1如今咱们有了足够的劳动力,百姓们也慢慢地富裕起来了,也是时候施行教化了。” “建国君民,教育为先?” “没错!” 只有有了足够的人才,燕北的政治和民生才能得到更好的保障,这也是为了以后做准备。 郎君的野心,从他称王的那一天起,就不再是秘密,而她,也同样期待。 就在燕北开始为长远布局的时候,司马越终于班师回朝了。 这一仗打的艰难,整整用了三年的时间,这是司马越举兵时绝对没有想到的。 不过,战事就是这样,好在结果是好的。 如今,他不只打败了成都王,就连楚王也被他枭首示众,现在,整个蜀州都已尽归他的名下,他只等皇位上那位退位让贤了。 回到洛阳后,他大摆庆功宴,周围人也在粉饰太平,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倪放之在下首作陪,他现在早已放弃了这个没脑子的,三年苦战,其中殒命的士兵、耗损的战备,输送的粮草不知凡几,以往他会为大晋的国力消耗痛心,现在他只需静静等待他的覆灭,再适时地推上一把,届时倒要看看他会是何等模样。 不过,很快倪放之就发现,他也许不需要等太久了。 这日,他们一群人正在议事,有人提及了段家举家迁徙,燕北王所谋甚大。 当时倪放之还想着对策,结果就听司马越道:“不过是个武夫,他就是称王了又如何,塞外尽够他折腾了。” 倪放之听到这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司马越如今是愈发的刚愎自用,可他这人对权利看得极重,因而对那些潜在的威胁也分外在意。 此前,燕北梧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鲜卑将军时,司马越尚且多有关注。 如今,燕北梧变成了燕北王,他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扫平了半个北方,实力更是极度膨胀,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显见得是脑子不大清醒。 察觉有异,他就着意观察起司马越的举止来,这一看,还真发现了问题。 虽然司马越极力压抑,可还是能看出来他神情愉悦,偶尔眼神中流露出几许恣肆疏狂来,身上只着了一件柔软的外袍,当即心下只有一个想法:晋朝气数已尽! 他是真没想到,司马越竟然会再度服散,若不是在议事,还不知他会露出什么丑态来。 倪放之精通医理,当年他下定决心辅佐追随司马越,对他自然上心。 在发现司马越服食五石散后,倪放之曾痛陈利弊,司马越那时候对他十分信服,且他本身也只是偶尔才会服用,是以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戒断。 可看他如今的形貌,怕是已然成瘾。 现在这情况,显见得是无法顺利议事了,等司马越缓过劲儿来也不知道要多久。 当下他就起身走出议事厅,不想再看里面的情状。 一阵寒风袭来,倪放之拢了拢身上的氅衣,天边云团翻涌,其中好似潜藏着一头凶兽,它用幽深的眸子冷冷地看着这方天地,只等时机一到,就要一跃而下。 他看的太过专注,不知何时身边已是多出一个人来。 “倪先生看出什么来了,竟如此入迷,不如说与兰某听听?” 说话之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