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际中拍着他的肩膀道:“万事开头难,如果你那些学生真的能把事儿办明白,就是整个国子监全部姓邱也没关系,不过,大王不是好性儿的,他放权给咱们,是我们为人臣子的福分,可若是真犯了忌讳,典狱司的刀可利着呢!” 邱禾山也胡子一大把了,养气功夫十足,听了这话也不在意,既然你都放权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如今已经六十有二,说不好还能活上几年,当然想在活着的时候看到这世道改天换地,赢个身前身后名。 严际中提醒道:“别只盯住国子监,燕北机会多,多写几封信也不费什么事儿,咱们有专门的急递铺,到时候我与李岭说一声,让他派专人负责你的信件。” 邱禾山:“……”只怪我见识太少! 在这之后,邱禾山给他在各处的门人弟子传信,如今陆续已有人来了这边,可是对比人才的缺口,来的人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而且,大王和王后并不想看到一家独大的情况,是以也一直在命令各处搜罗人才。 严际中自然也想要鹿鸣山占据一席之地,独木难支,他那些师兄弟如今已是六去其三,看来别处都不大安全,还是早些过来投奔他的好。 都已经出山了,自然也是有野望的,真若是淡泊名利的,谁又会往这红尘堆里钻呢? …… 经过一番努力,邱禾山总算是把国子监的人手招满了,正在他准备大展拳脚时,王后召见。 邱禾山一头雾水,他去岁初来时,曾见过王后一面,王后出身士族,自有一番气度,到了这里后,他也没少听说有关王后的传闻,不过他总觉得有些言过其实,王后不过双十年华,人生阅历在那儿摆着呢!在他看来,十之八九是为了造势。 毕竟王后善妒之名在外,这于女子来说实在是有失贤良大度,自然要在旁处弥补一二。 王后一直在静心养胎,后来他就没再见过,年节时倒是得了王府的节礼,礼单上所列之物无不熨帖,倒是个有玲珑心肝的。 虽然心下意外,不过邱禾山还是跟着来人往后宅而去,半途还遇到了同样受邀的严际中。 邱禾山来到这里的短短几个月,已经见识过这位的精明能干。 他询问道:“严大人可知王后召见所为何事?” 严际中:“定然是有关教化之事。” 邱禾山有些意外吗,他没想到王后竟然干政。 他面上并未遮掩,严际中眼睛利得很,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他当即道:“不要小看了王后的才干,燕北有今日,一半儿是王后的功劳。” 邱禾山心下震惊,严际中自然不会在这样的事儿上骗他,可正因如此,他才更为震惊。 他这几个月也不是只写几封信而已,对于燕北的崛起,他早就详细地了解过了,如果不是因为燕北开了挂的速度,段家人相邀时,他也不会那般轻易就松了口。 如果王后真的如严际中所说,那他原本的态度就要改上一改了。 严际中看他面上严肃,笑道:“王后如今忙着养胎,已经不怎么过问前面的事儿了,对了,大王让我叮嘱你一句,一会儿王后说什么你只管应着就是了。” 邱禾山一脸懵:“……”忽然觉得大王有当昏君的潜质。 他们到的时候,段雀桐正在看游记。 与大家的繁忙不同,段雀桐如今的日常就是养胎,生活的十分悠闲自在,肚里的小家伙一点儿都不闹人,怀孕至今她还真没遭什么罪。 最多也就晨起时胃部会有些许不适,吃颗梅子也就压下去了。 看到严际中两人进来,段雀桐也没甚架子,还让人上了茶点来。 严际中对这里十分熟悉,当下就大马金刀地往边上一坐,只当自己是参加茶话会一般,对她这儿的点心赞不绝口。 段雀桐:“一会儿我让人给您带一匣子回去,严叔想吃什么,直接派人去厨房吩咐织锦就是。” 严际中也不知道客气一句,当下就应了下来。 邱禾山心下呵呵,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王后是笼络人心的好手。难怪大王那般冷肃嗜杀还有这么多人追随,看来这位王后功不可没。 现在,他对于外界传言倒是真的信了几分。 他正这般想着,就见王后将目光投向他这边,“邱祭酒也是同样,先生远道而来,我与大王都是记在心里的,教化百姓的重任还要仰仗先生,别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