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裴心中微微一动,示意掌柜的将薛涛笺包一份送回姜府。 “时辰不早,一同用膳?”姜裴邀约道。 谢桥婉拒:“今日西伯府寿宴,忙了大半日,我有点累。” 姜裴不强求,顺从她的心意。随口道:“我怕送你回府。” 谢桥在马车旁站定,微微侧首望着姜裴,他一袭青衫上向来光洁无尘,今日里却灰蒙蒙,定是骑马赶路回京:“不必,你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早些回府休息罢。” 姜裴目送谢桥的马车离开。 白芷悄悄撩开车帘,见姜裴并未走,遥遥望向这边:“小姐,奴婢感觉这姜公子不对劲。” “姜公子哪里不对劲?他对咱们小姐心怀不轨么?”半夏也凑过去望一眼,“哎呀,这就像我娘去集市卖绣品,我爹在门口的情形呢。” 谢桥敲她头一下:“净瞎说。” 姜裴他的确有些热情,可她察觉不到半点男女之情,所以并不避讳他。 微微半垂着眼睫,暮色霞光透窗而入,洒在她的身上宛如春梅绽雪,霞映澄塘。白芷看得愣了愣,觉得姜裴肯定是打小姐的主意! 她见谢桥心中警醒,还是提醒一句:“小姐,您与郡王已经赐婚,他今日有去西伯府,你们见面了么?幸好他没有瞧见您与姜公子在一起,不然又会生出误会来。若是寻常,倒也不要理会郡王如何想。” 谢桥心中有数,可白芷的话令她心暖,这丫头怕秦蓦误会她与姜裴,成亲之后日子难过。 —— 重华楼里,谢桥脱下罩纱,挂在屏风上。“备水,我沐浴。” 半夏应声去厨房打水。 走进内室,谢桥看见坐在绣凳上的人,眉头都不动一下。目光落在桌子上薄薄的一张红色的纸上。淡淡扫一眼,上面写的是一个日期。心头一动,已经知道是婚期。 十二月十九,年前的日子。 秦蓦一直等谢桥开口,她扫一眼,心里显然有数,可就是一丝波动都没有。 “我知道了。”谢桥喝一杯水,淡淡的说道。 “你没有话要说?”秦蓦抬眼看向谢桥,面色冷沉。 “说什么?”谢桥挑眉。 这就是没有话要说。 秦蓦眸光一暗,握着杯子的手紧几分,下一瞬,缓缓地松开,不再看向她:“你没有话,我有话说。” “你说。” “淑妃替燕王定下苏素馨。”秦蓦换一个姿势坐着,靠得离她近一点:“卫韫表面上是中立派,实际上是太子党派。丞相是中立派,你打过他的主意,后来为何放弃?” 谢桥面色平静的说道:“他替苏璃求娶我的时候。”那时候想过她想过暗中将苏璃接回府中医治,她去丞相府太惹眼,可后来丞相替苏璃求娶她,怕沾惹一身荤腥,她就将计划暂停下来。哪知机缘巧合,她去寒潭寺被燕王逮着了,直接从燕王入手。 而今日里那个替秦玉指路的人则是她安排,当真给太子事成,岂不是将丞相推到他的阵营里? 燕王的运势不错,若非太子起龌龊心思,他想要娶苏素馨还得费尽一番心思。 “不治苏璃?”秦蓦因她这句话,心头的怒气稍许平息。 “你想我治?”谢桥回问,他当时莫名其妙满身怒气的离开,原以为该是要冷上几日,哪知他会定婚期。 秦蓦薄唇微抿,并未回答她的反问,低沉的说道:“淑妃中毒,燕王此刻进宫将洮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