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便是一个哆嗦。 迟陵莫名心虚,支吾道:“哥、哥哥……” 他这一瞬间,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撞到一次就算了,这又是第二回。 迟聿看着这小兔崽子,只觉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 刚才瞧见内侍那般慌张,他以为迟陵这小子又要动商姒,便直接追到了这里,没想到刚刚一来,就看见迟陵将她压在树上,挨她极近。 压便压,她居然也不反抗? 看她神情,时不时还笑一声,这是在聊什么? 可无论聊什么,有这样聊天的? 迟聿冷淡地扫了一眼迟陵,对商姒道:“过来。” 商姒唯恐他想多,赶紧凑过去,迟聿低眸扫了一眼她的手腕,被捏红了,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 商姒正想解释,迟聿却忽然断喝一声,“竖子,还不跪下!” 迟陵暗暗咬牙,一声不吭地跪了下来。 “忤逆犯上,不知礼法,你倒是懂规矩得很。”迟聿寒声道:“前两回都将你罚得轻了?” 前两回?一边的商姒一愣,“罚什么?” 她不问倒还好,一问迟陵的脾气也上来了,闷声道:“哥哥打我罢!” “你当真是皮痒了?” 少年抬头,委屈道:“我就是想澄清而已,我又见不着陛下,我求见她,谁会敢放我进去?方才不掳人,那污名便一直陪着我不成?” 迟陵垂下头,不甘心地抿紧唇,沉默许久,只道:“真的不是我做的,可无人不觉得不是我,我怎么甘心?哥哥之前因她打我几十军棍,我若知道是谁胆敢这般陷害于我,我定不放过。” 被打了? 商姒眸光微闪。原来如此,难怪迟陵按捺不住了,以他的身份,想必从小到大也从未遭遇过如此憋屈之事,明明不是他的错,偏偏要他来承担处罚。 她瞧了瞧迟聿的脸色,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子承不必多想,他方才只是向我解释,小将军年少气盛,情绪激动了些……” 不想领她的情,迟陵闷声道:“是我做错了,无可解释。” 迟聿冷笑更甚,冷然扫了商姒一眼,“你又何必急着为他辩护。”他眼色森寒,对迟陵道:“还不退下吗?” 迟陵暗暗磨牙,面露一丝迟疑,却下了决心一般,仰着头倔强道:“哥哥,我今日一定要说清楚了。”他看向商姒,道:“陛下,此刻当着我二哥的面,您说清楚,那日究竟是不是我要杀你?” 商姒目光微闪,道:“不是你,是一个太监。” “那又是在何处遇袭?” 商姒迟疑了一下,道:“冷宫。”一边的迟聿微微皱眉。 “那太监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迟陵狠狠一磨牙,紧抿的嘴唇寒似刀锋,绝不肯退却丝毫,“但是,我迟陵绝不会做任何暗中害人之事,是纵使要杀人,也绝对是明目张胆地来!所以不是我,你给我记住了!” 商姒水眸微动,笑道:“小将军好大的火气,此事便算了。这世上想杀我之人自然不少,不是你,我信你。” 她越是这样说,越显得不与他计较,迟陵越觉得憋闷。少年的脸微微涨红了,眸子里的光不住地沉浮,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起。 迟聿寒声道:“这回自己去领罚。” 商姒觉得不至于,出声道:“子承……”触及迟聿越发冷冽的神色,她也不敢再劝了。 再劝,或许就是帮倒忙了。 迟陵一人做事一人当,此刻也不含糊,大声道:“挨打就挨打,我打了这么多仗了,还怕打板子不成?我现在就去领罚。”他起身,翻身上马,一声不吭地跑了,那马鞭在空中舞得呼呼作响,宛若发泄一般,真真是好大的火气。 也真真是狂妄。 -- 迟陵一路纵马去了廷尉府,廷尉府门口官兵见是迟小将军,纷纷行礼,廷尉府属官闻讯,以为又是谁家惹了祸事,这回又要倒霉,胆战心惊地出来迎接,一边谄媚地赔笑道:“不知将军过来所为何事?可是大将军有什么指示?还是陛下有什么诏令?” 迟陵言简意赅:“我来领板子。” “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