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金慧贤跟金妍美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太对,纵然是金妍美觉得自己得了程尚宫的支持,比这宫里任何一个人都有优势,现如今也不敢造次了。 只是她懊恼之余,又有点埋怨太后,这么针锋相对起来……皇帝进来到现在都没看过她,更是辜负了她这一身的装扮。 可是这个场合也没有她说话的地方,方才那一句已经是极限了。 眼见着气氛又紧张起来,太后不说话,魏贵太妃更是不可能帮着慈宁宫,艾贵太妃便道:“赶紧行完礼就坐下,还不快去给许贵妃搬个椅子来,叫她站着不成?”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他方才光顾着站在她身边表示支持了,他的许贵妃又总说太医叫她多走,别老坐着,以至于他一时半会竟然没想起这个来。 “方才走了那么久,也该坐一坐了。”皇帝一边说,一边指着靠门口背风的地方,道:“椅子放在那儿,再拿个屏风来,不用太大,三、四扇的小屏风就行。她肚里还有孩子呢,别叫过了病气。” 许元姝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太后,虽然屋子挺大离得也挺远,不过她还是看见太后一脸的气愤,气得嘴角都耷拉了下来。 “陛下。”许元姝看了一眼皇帝,道:“方才走得急了,您热不热?要么也跟着我坐在门口可好?” 听见她这么轻轻柔柔的说话,虽然知道是装的,不过皇帝还是答应了。 两张椅子摆在一起,两人并排坐着,屏风只挡在许元姝面前,不过皇帝的半只胳膊也给挡住了。 看见许贵妃这样的态度,皇帝还隐隐约约的护着她,再想到前头太后娘家的爵位被撸了,还罚了银子田地给百姓…… 慈宁宫安静了下来。 皇帝向着她,纵然是许元姝一直说要小心谨慎,不过心中也是有几分得意的,她大胆的拉着皇帝的手,皇帝略挣扎了两下,只是力道不大,自然是没挣开的。 许元姝又在他手心挠了两下,不得不说,在太后的慈宁宫里做这样的事情,她非常的开心。 “人病了就得好好养病。”皇帝略生硬地道:“别总是操心,思虑过重对身子不好。” 皇帝说的生硬,太后接的也不自然,“多谢皇帝关心,哀家年纪大了,这身子是一天比一天衰败了。” “那就更要静养了。”魏贵太妃笑着插了一句,“放宽心,这世上没什么过不去的。” 太后原本都要引到这两个新罗王女身上了,被魏贵太妃这么一打岔,她冷冷地道:“就像先帝过世一样?” 许元姝脸上有了笑意,她觉得很有意思。 这两位互相拆台互相戳心窝子,说不了两句话题就被扯了开来,再加上搅混水和缓和气氛的。 不管说什么,都是刚开个头就被岔开了,听着乱糟糟的,这么下去,没人能明明白白的说事儿。 挺好的。 许元姝藏在屏风后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这屏风虽然是络纱做底,上头绣了应景儿的中秋赏月图,不过透得着实有限,除了皇帝,没人看见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皇帝自然是时刻关注着他的许贵妃的,再说两人坐得那样近,都不用余光,就能看见她脸上略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皇帝轻轻咳了咳,捏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原本是想叫她收敛些,只是许元姝明白也装作糊涂,还特意转头问道:“陛下想说什么?” 皇帝瞪她一眼,心想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轻轻一咳道:“朕看着太后精神还好,若是想吃什么药只管吃,叫太医时刻守着——” 听见皇帝言语里流露出来要走的意思,太后有点着急,道:“哀家有话要说。” 说着也不等皇帝应声,太后又道:“哀家这次生病跟以往不同……只觉得浑身无力,连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有的时候醒来,竟然分不清白天黑夜。” 许元姝轻轻一笑,想说上了床幔,光都挡着,的确是分不清白天黑夜来着。 只是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若是宫里只有太后,她说说倒没什么,不过当着人真有点不好意思。 “皇帝……哀家活不了多久了。” 太后说自己要死了,剩下的人只能诚惶诚恐的劝,就连魏贵太妃也得说两句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