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牵了上来。 曾丛放下手中的书卷,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揽着她的背,将她扶了起来。 “感觉好些了吗?” 谈风点点头,问道:“我昏了多久?” “三天。” 谈风心道还行,在魏国的时候,有一次阿卓守了她四天呢。 看看曾丛,谈风问道:“你怎的这么快就“活”了。” 曾丛笑笑,“得了那几位大人启发,许承也从江湖上寻了个能解鸩毒的神医,便将我救活了。” 谈风接过曾丛递过来的水,觉得信他,便是这世上有了鬼,不过既然曾丛坐在了这里,便证明,事情该是都解决了。 忽的,谈风突然想问道:“杀了多少人?” 曾丛眼神一深,看着谈风道:“为什么是杀了,不是流放呢?” 谈风笑笑,想来她果真狠毒,是啊,为什么她第一反应是杀,而不是流放呢? “一百三十人,无一活口。” 谈风怔了一瞬,反问道:“为什么是杀了,不是流放呢?” 曾丛道:“因为我们,也想要活下去。” 谈风点点头,觉得确实如此。 “灵堂那天,饮下毒酒之前,你对许承说照顾阿卓,可是你最后的心愿。” “是。” “你当时虽然拿捏了分寸,但是,半口鸩毒也是毒,你不怕死么?” “怕呀!”谈风如实应下,虽然她已经看淡了,但是不代表她就不害怕了。隔着窗纸,太阳照进屋里的棉被上,暖洋洋的,但是外面将门窗吹的呼呼作响的秋风,必然已经寒凉到了骨子里。 谈风伸手,摸了摸落在身上的阳光,似是在陈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我已经毒入肺腑了,不差那一口,不是么?” 曾丛伸了伸手,将遮在床榻上的帘子撩宽了些,让更多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什么时候开始的?” 谈风回忆道:“六岁身体就不好了,该是五岁就开始喂了。” 曾丛沉默不语,安慰道:“他们都死了。” 谈风笑笑,第一次听了不觉得什么,如今再提,竟有些悲哀。 “是啊!都死了,我也可以安息了。”说着,谈风将眼神落在曾丛的眼睛上,见那里幽静的如同一湾泉水,问道:“你能帮我,照顾阿卓么?” 曾丛应下,“能。” 谈风笑笑,在将要落泪之前,闭上了眼睛,果真在遇上曾丛之后,她的一切,都比之前料想的要好了。 一天一天捱着日子,在天气入了冬的时候,谈风觉得,她果真是不行了,比如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比如做梦走在黄泉路上的日子,越来越多。 守在她身边的,除了阿卓和小香,便是曾丛最多了,他似乎越来越喜欢同她说说话,几日夜里她昏迷时,他都一直守着不曾离开过,只不过这些天,或许他有了什么大事,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谈风觉得自己忽然有了奢求,觉得死在曾丛身边,才会圆满,若是死的时候他不再,走在黄泉路上,难免也会有些遗憾。 可是,一连半个月,曾丛再没有出现过,谈风等着等着,觉得自己如同患了痴心病一般,有些可笑。 这个秋天的雨水似乎格外多了些,屋里的炭盆可以抵挡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