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布条,她咬牙,艰难地试图包扎,但是不解衣服,又是单手,哪里包扎得起来,沈梦沉一直盯着她,先是欲言又止,此刻终于道:“我帮你。” 君珂挑起眉,一双眼睛乌金闪烁地看过去,“行啊,过来。” 她这种眼神和语气,沈梦沉反而犹豫了一下——君珂激愤也好,暴戾也好,决然生死相胁也好,那都是他了解的君珂,但此刻她突然性情大改,一切脱出了掌握,他觉得陌生。 沈梦沉一向没什么冒险精神,对于不熟悉的人和事,他宁可先谨慎地观察。 步子迈出三步,停在君珂身侧三尺,随即他笑道:“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还没成亲呢不是?” “沈大人真是正人君子。”君珂淡淡一句,胡乱包扎好,眼神里掠过一丝失望。 这狐狸,还是谨慎得要死。 “可以写了吧?”沈梦沉将笔墨推过来。 “我只写婚书,不写绝笔。”君珂盘膝坐着,漠然道,“没得商量。” “哦?” “戚真思应该能猜出我们之间有生死联系。”君珂冷笑看他,“换句话说,你不能杀我。那么这个绝笔,除了告诉尧羽卫他们这是假的之外,还有什么作用?你以为能刺激到谁?” 沈梦沉静静盯着她,半晌也笑了笑。 “我也希望,我们的婚书,和世人一样,不要加上那些血淋淋的字眼。”他柔声道,“写吧,我很期盼看你写下那些。” 君珂撇嘴一笑,拖过纸,抓住笔,沈梦沉看着她抓笔的姿势,倒吸一口气,忍了忍没说话。 “君珂沈梦沉,今予结缡之喜。愿琴瑟合御,百年静好。” “缡字怎么写?”君珂咬咬笔杆,写了个“离”字。 沈梦沉:“……” “琴瑟两个字怎么写?”君珂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写了个“情兽”。 沈梦沉:“……” 君珂写完还不罢休,开始在四面画花。 画得像也罢了,关键问题是她画得东西,线条抽象,造型诡异,远看像乱麻,近看像屎坨。 “这是什么?”沈梦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 “婚礼请柬都是有花纹的。”君珂淡淡道,“虽然你简慢我,诚意不够,拿这破白纸写婚书,但我对我的第一份婚书还是很重视的,没有红纸,就画点花。” “我没听说过这规矩。”沈梦沉审视那花纹,想看出什么端倪。 “这是我家乡的风俗,你要娶我,就必须按我的规矩来。”君珂理也不理,对沈梦沉看看,然后下笔,再看看,再下笔。 “你在干什么?”沈梦沉忍了忍,又问。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