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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想害我 第31节


我应声点头,转身发现那位阿婆仍旧面朝着我。她满脸皱纹,眼神也不太灵便,我都不确定她是不是眯着眼睛睡着了。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但我还有一事不明。”邓子射写好了方子,一边吹干墨迹一边问,“‘墨金’在南疆也只是传说,久未现世,你一个京城深闺女子,怎会被它寄生?”

    我抬起头,与虞重锐对视了一眼。

    他肯定早就想到了。我与姑姑相似的症状、自她过世后突然出现的异能、姑姑亦有此征兆,所以十有**,这蛊是从她身上来的。那夜她身亡后,蛊虫掩在血泊之中,而我正好从旁经过,被虫子咬了,在我昏厥时蛊虫钻入了我体内。

    但姑姑又是从哪儿沾上这么奇诡的东西的?

    我还未作声,对面的婆婆却突然开口问我:“你娘是不是姓冉?”

    第42章

    我母亲姓冉。

    这不是一个常见的姓氏, 但我并不知道她来自何处、外祖家是何境况。

    因为她是爹爹身边的婢女。我没有见过她, 家里人也很少提起, 连她的姓氏“冉”,我也是从祠堂牌位上知道的。

    只有去了宫里, 姑姑才会私下告诉我一些爹娘的旧事。爹爹是祖父的长子,但祖母身子不好, 爹爹生下来就先天不足, 娘胎里带了病气, 没过多久祖母也病故了。

    爹爹从小体弱多病、足不出户,大夫都说他活不过三十岁。但姑姑说爹爹是天底下顶顶好的人、最慈爱的兄长、最有担当的男人。他们俩同父异母, 但比一母同胞的兄妹还要亲。

    能得到姑姑的认可, 我想爹爹一定是个像长御、虞重锐一样温柔的好人。

    爹爹也知道自己命不长久,所以坚决拒绝媒人说亲,不想拖累耽误好人家的姑娘。一直到二十六岁, 他终于被陪在他身边的娘亲打动, 和她结为夫妇。

    说起来只是短短的一句话, 但其中多少曲折婉转辛酸动人之处, 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固执的爹爹终于愿意娶亲,家里人没有多加阻拦,都顺着他的意。所以娘亲虽然身份低微,但也是爹爹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

    可惜天公不作美, 他们恩爱相伴的日子只过了半年, 娘亲传出有孕的喜讯, 爹爹却没能熬过那年洛阳的冬日风寒。

    娘亲悲伤过度, 熬坏了身子,生我时又难产,临终前托付姑姑照顾我,便去天上与爹爹团聚了。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爹娘的过往、自己的身世。姑姑没有告诉我的是,在我出生的那个血光之日,生死一线的不止娘亲一个人,其实我也是。

    如果我不是父亲唯一的遗腹子,如果不是姑姑一力将我保下来,我可能早就是荒冢下的一具枯骨了。

    娘亲没有给我留下任何遗物,也或许留了,但是没有传到我手里。三婶偶尔开玩笑说我长得不太像爹爹,那就是像娘亲更多一些。

    我对自己的母亲几乎一无所知,除了她姓冉。

    “您怎么知道?”

    阿婆啧啧摇头:“你们俩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我不禁心口一紧:“婆婆,您认识我娘亲?”

    阿婆问我:“她的名字,可是叫辛久?”

    我不知道娘亲的闺名,牌位和族谱上只有冷冰冰的“冉氏”二字。不过“辛久”这两个字,我曾经见过的。

    那是爹爹留下的一把二尺短剑,剑身上刻着小篆“辛久”,我以为那是剑的名字。八岁时我从爹爹的遗物里翻出这把剑,它仍旧亮闪闪的,长短正适合我玩耍。我随身带着它,进宫时却被守卫拦下,说不许带利刃兵器入禁中,要没收我的小剑。

    我赖在宫门口撒泼大哭,引得姑姑亲自前来才把我领走。她将那把剑收在匣子里,告诉我说这是爹爹留下很重要的遗物,要好生保管,而且那剑确实是能伤人的,小孩子不可以玩。现在那剑匣还摆在我书斋的博古架上呢。

    原来“辛久”不是剑名,而是娘亲的名字;那把剑,也是爹娘共同留给我的纪念。

    冉辛久,这个名字很特别。我看着阿婆头上的绣花头巾,似乎有些明白了。

    “辛久是个难得的美人呢,见过她的人都不会忘记。”阿婆浑浊老迈的眼睛在我脸上逡巡,眼神忽然明亮,“那你是不是也认得微澜?她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她是……我姑姑,”我的喉头像被什么堵住了,吐字艰难,“她们都已不在世了。”

    阿婆眼里的星芒顿时黯淡下去,但旋即又释然笑道:“微澜是你的姑姑,那就是说她找到了家人,而辛久嫁给了微澜的兄弟,也好,也好。小姑娘,你姓什么?是京城人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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