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脸斥道:“别胡闹。” 这可真是个美梦,他居然没有把我扔下避开,只是斥我胡闹。 我问他:“虞重锐,你为什么要拿我的玉佩?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爹爹留给我的,刻着我的名字,将来我要把它送给我夫君,做结缡同心的信物的。” 他说:“不是已经还给你了么。” “还给我,就算与我撇清了?”我索性与他胡闹到底,“你是不是想跟我一刀两断,好去娶公主?” 他叹气道:“我没有想娶公主。” “那你是不是怕我祖父不答应,又嫌我身子有缺陷,不能生孩子?” 他沉默了片刻,说:“是我不好。如果这样想你会好受一些,那就当是吧。” “连做梦你都不肯骗骗我。”我埋首在他颈中,又想哭了,“我知道,那些都是借口,其实就是因为你不喜欢我。” 凤鸢说心里难受喝点酒就好了,为什么我喝了酒并没有好,连酒醉做梦都是伤心梦,醒来想起就觉得更难过了。 虞重锐送我回来,却没有让我继续去睡他屋里的小榻,反而潦草铺了这间屋子,他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划清界限避嫌。 我觉得胸闷乏力,伸手对凤鸢道:“你扶我一把,我爬不起来。” 凤鸢过来扶我,手摸到我身下褥子,忽然又缩了回去,狐疑而嫌弃地打量我:“这被褥怎么湿叽叽的?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连睡了一天没起来,不会是……尿床了吧?” “那是我出的汗!你摸摸我衣服,全湿透了!喝下去的酒都出汗出光了!你才这么大的人还尿床呢,你全家都……” 我忍住了没有骂出来,迟早有一天我要被凤鸢气死。 “咦,大热天的,难怪一股馊味儿。”凤鸢掩住鼻子,伸过来一只手,“这样子怎么见人,快起来更衣梳妆。” 我问她:“见什么人?” “外头来了两个人,说是……你家里的人,要来接你回去。”凤鸢回答,“不然我也不会急着把你弄醒。” 我心头一落,问:“两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花白胡子老翁,七十来岁;还有一个年轻后生,长得挺俊的。他们没自报家门,上来就说找少爷要人。我已经派人去给少爷送信了,估计他很快就会回来。看他们的衣着打扮说话口气,都是富贵人。” 她在心里冷哼:「臭老头还摆架子吓唬人,直呼少爷姓名,少爷已经是宰相了,那些朝廷大官也不敢对他无礼!小妖精不会真的是他家逃妾吧,是那老头的,还是那后生的?唉,最好是后生的,起码人家年轻俊俏,看着还挺着急挺上心的。」 直呼虞重锐姓名、七十来岁,难道是祖父?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还找上门来要人? 定又是那两头吃的邵东亭,昨夜见了我,转头便去向祖父告密。 我原已准备好了在虞重锐家待不长,但没想到这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我忐忑不安地跟凤鸢去西阁沐浴更衣,凤鸢让我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也完全没有胃口。 草草梳妆完毕,到前厅一看,虞重锐已经回来了。找上门来的正是祖父和贺琚,三人坐在厅中一言不发,气氛僵硬。虞重锐坐主位眼观鼻鼻观心,祖父坐客位看着门外,贺琚则焦灼地四下张望。 我从后门入,贺琚第一个看见我,喜出望外地离座向我迎过来:“瑶瑶,终于找到你了!这半个月可把我急得……你没事吧?” 他冲到我面前想来握我的手,碰到袖子又转而缩回去,讪讪道:“现在看见你安然无恙,我、我就放心了。” 祖父转向虞重锐,冷声道:“虞相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老夫的孙女失踪半月,为何会在尊驾府上?” 我抢着回答:“祖父息怒,都是因为半月前我亲眼目睹姑姑身亡,惊吓过度,又听见蜚语说大理寺要把我抓起来审讯,惊慌之下从澜园逃到隔壁瑞……虞相的园中。这段时间我一直卧病在床,幸得虞相收留照应,方得痊愈康复。昨日我刚刚从北郊返回洛阳城中,虞相正打算把我送回家去呢。” “如此说来,老夫倒还要感谢虞相古道热肠、出手相助了。”祖父敷衍地朝虞重锐一拱手,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臂,“走,跟祖父回家。” 我被他拉着往外走了几步,忍不住去看虞重锐,他还是正襟坐在正中主位上,不置一词。 我心里着急,拖住祖父道:“啊!我……我的行装还未来得及收拾,祖父请稍待片刻!” 祖父回头道:“你孤身离家,有什么行装?” “我、我还有几件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