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决定了他既为人父,不论如何都将避不开这些旧人旧事,不过早晚而已。 他虽不才,但尚遗留了许多政治财产。做父亲的理应为儿女奉献,做老师的,也理应为学生着想。 他会先替他扫平障碍,他的肩膀,供张衍来踩,好确保他能踩着他的累积,走得高,走得远。 俞峻面色冷沉,承认他与张衍的关系,承认他就是俞危甫,不过是早晚的事,只是正好择在了这一天! 他未尝不知梁武帝心意,褫夺了他的官职,却未收去那尚方宝剑。 他也未尝不知如今那位圣上的心意,他与这位陛下一同长大,视他为亲兄弟。 持剑的手分毫未动,深黑的眸子平静稳定如山。 …… 今日他高调地站在这儿,就是为了向全天下宣告,向那位远在京城的圣上宣告。 张衍,是他俞危甫的儿子。 张幼双是他的妻。 …… 俞峻的出现几乎是立刻就让局势扭转了过去。 张幼双懵逼地眨眨眼,喉口干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突然从未这么鲜明地意识到过,自己面前站着的是真正的,正二品的朝廷命官,这身肃杀冷冽的气势,这才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这时候,她甚至还有闲心去留意薛鼎,果不其然薛鼎也是懵了。 ……这不是上次花椒楼那个?俞危甫又是什么? “你、你怎会在此?”杨逅错愕道,“我不知这是你妻子,这当中定有误会。” 俞峻一出现,倒衬得这桩案子也成了不甚打紧的事儿了。 因为这是俞危甫,这天下谁都有可能舞弊贪污,但唯有俞危甫不会。 最重要的是—— 杨逅定了定心神,叹了口气:“陛下这些日子一直念叨着你。” “还有先皇……先皇临去之前,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压低了嗓音,“道是,危甫爱我……嘱了陛下,一定要将你召回宫来。” “陛下若是知道了你今日在此,定然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了。” 俞峻婉言谢绝:“……你言重了,某不过一介罪臣。今日这番,不过是解我学生妻子之危。” 哦对,对。 学生妻子? 杨逅:“这是你的学生妻子?” 他皱起眉,长叹了一声,“既是你的学生妻子,我信他们绝无作弊的理由。陛下定然也是信的。” 俞峻眉梢很轻地皱了一下,望向那李贤说:“先皇赐我尚方宝剑,我今日在此地斩了你都不会有人过问。” “既如此你还不愿说真话吗?” 俞峻的嗓音很是平静,但在这隐约流露的威压之下,李贤浑身一个哆嗦,双腿一软,却是瘫倒了在地上,吓得竟是一时间什么都招了。 薛鼎面色大变,吓得面色如土,想要过去拦,舌根却好像僵住了。 “我、我说,他们并未向我买过考题。” “……只是,只是我贿卖考题的事,被那边那个姓薛的人发现了,他威逼利诱,叫我陷害张解元几人……” 秋雨淅淅沥沥,连绵未绝。 这件事竟就这么解决了。这次回到旅店,明道斋众人心里纵有疑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个个面面相觑,哑然不敢吭声。 众目睽睽之下,俞峻朝张幼双点头示意,又看向了如遭雷击的张衍。 “你随我出来一趟。” 张衍抬起头,茫然得像只无措的猫儿:“哦、哦好。” 张幼双脑子里也是嗡嗡嗡的,傻乎乎地就点头同意了,任由俞峻把猫猫给带了出去。 站在廊下,望着屋檐下的雨帘。 俞峻沉默了一瞬:“我与你母亲……” “先生。”张衍悚然一惊,眼里流露出了几许惊恐之意,下意识地出言打断了。 俞峻皱起眉,阖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我爱慕你母亲。” 张衍:“……” 秋雨不同于春雨夏雨,是柔和的,鲜少打雷的。 但这个时候张衍却觉得俞先生正在自己脑袋上打雷。 还是天雷滚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