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说完看到她脸色,不免又有些疼惜,哪忍心再说什么,声音都轻了:“好了,去吧。” 神容起身出了门,往客房走。 客房离主屋所在不远,便是山宗当时常住的那间。 广源前日将他好生从那城下的医舍迎来这官舍后,便自发自觉地将他送入了主屋。 她父亲还在,他也需要安静养伤,她便住去了他以前常住的那间客房。 自主屋外廊前经过,正好广源迎面而来,一见她便道:“郎君正在等夫人呢。” 神容往主屋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屋里很热闹,赵进镰今日过来了,山昭也在,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床前。 床前一张小案,上面摆了张棋盘。 山昭坐在那儿,兴致高昂:“好久没有与大哥推演过军阵,再来一局吧,刚好可以陪你解解闷。” 赵进镰在旁抚着短须看,看完了又看去床上,长长松了口气,直感叹:“真不愧是你山崇君,才这些日子已能起身,先前可委实将人吓得不轻。” 山宗身上披上了黑色胡服,人已坐起,捏着个棋子在手里转着把玩,眼睛一掀,朝进门的神容看来一眼,嘴边露了笑。 山昭已经看见神容,忙起身唤:“嫂嫂快来,你不在大哥都没心思与我厮杀。” 神容被这话弄得看一眼山宗,走了过去。 赵进镰脸上带笑,向她点头打了招呼。 趁她还礼时,一只手悄悄在她身后拉了一下,她便顺着那把力坐了下去,挨在男人身旁,压了他一边胡服衣摆。 山宗做得自然而然,还顺着先前的话在说,开口的声音已没先前那般嘶哑了:“听说我倒下时朝中就派了人来。” 赵进镰点头:“我当时正是追着那位朝中特派而来的河洛侯去的,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忙这个,因而到此时才赶来看你。如今的情形,正好要与你说一说。” 山昭听到这话便担忧了:“赵刺史可知朝中是何意思,我大哥会有事吗?” “这与你无关,不必多问。”山宗捏着棋子说:“玩过这局,你便该收拾东西回洛阳去了。” 山昭一愣,如何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逐客令。 “大哥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我们才能来这一趟,多少年都未能一家团聚了。” 山宗看他一眼:“你也知道我被查了,此事未了之前,我与山家都不该有瓜葛,你不知道,上护军知道。” 那是帝前重誓里的承诺,封存于帝王遗录密旨中,他此时仍应是自逐出山家之人,不应与任何有兵权的势力有瓜葛,除了幽州。 山昭听他还叫上护军,而不是父亲,心里忽就有些明白了,到现在为止,他未曾叫过一声父亲母亲,也没有应过自己唤的大哥。 他刚醒不久时那递给他的一记幽幽眼神,原来不只是因为嫂嫂要赶他们,也是真的在回避。 “那……” “人你们都看到了,我也没事了,先回洛阳。”山宗垂眼,喉头动了动:“好好安抚杨郡君。” 山昭默默无言地看了看他,一脸愁容,欲言又止,只能看他嫂嫂。 神容没做声,眉心微微蹙了蹙。 “我落棋了。”山宗已先走了一步棋。 山昭只好闷闷不乐地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