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白皓贝齿都露出来的安子兮,正和几个从瑞士过来的大学生在表演台前的空地上圈成一圈,手上跟随台上音乐鼓着拍子、跳着轻快的简易版踢踏舞—— 他们刚从前面的一帮芝加哥过来旅演的踢踏舞表演者那里学来的。 等一首曲子完了,安子兮笑着和几个大学生交换了email后道别。 年轻的旅者学生要去赶最后一班火车,到下一个城市。 说走就走,疾步于世,只为与这世间还未见过的风景尽快相遇。 充满烟火气的人间,就是相逢何必曾相识的豪情。 再一转身回头,安子兮一下子捕捉到了人群中坐着梁易。 这个男人自带一种旧时代的贵族的华贵。 与生俱来的气质无论如何伪装掩藏,都无法被世间的庸常喧闹埋没,反而更为耀眼夺目。 像是有一束高光无处不在地打在那个人身上。 有些人出生时已经是压倒性的胜利,这世间常有的定论和规则对他们并不适用。 背景出身让人在巨大的不同的阶级上出发,但这一刻,安子兮突然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梁易身上的冠冕之重。 无时无刻,不分昼夜,叁百六十五天地忙碌。 不知疲倦,不能知疲倦。 是什么样的野心和欲望才能让人高强度不停息地向前。 或许正如弗洛伊德所说:不畏惧责任,才能得到更大的自由。 这个人,不能和她出门的原因居然是秘书没有安排在他的行程表上。 看起来肆意轻松的一刻,也是被人严密跟随保护所得来的。 即使如此,她昨夜随口一句“不和我出去走走?”,那些被局限了的自由又轻易地被他夺回。 掌控自如,随心所欲。 失去和得到之间的界限,在梁易身上原来可以这么微薄。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又快又响亮,就在耳边。 如雷贯耳。 对强大存在的仰慕是生物的本能。 此处,强大的生物是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正安静沉默地坐在那处一瞬不瞬地注视自己。 安子兮没有感到来强兽威胁的不安,反而在这样静谧无声的目光里,得到了抚慰和无畏。 她眼神定定地回视着,神思和焦距都集中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缓慢坚定地一步步走着。 穿过左右人群,徐徐走向他。 走向她能仰慕、又能得到庇佑的他的身边。 时间的流逝被人按下了双倍慢进键,一切都格外的真实而梦幻。 安子兮站停在俊美的男人面前。 他还是刚才那个优雅坐着的姿势,正用着一种好笑又纵容的眼神看着她。 眸子黝黑,里面却是她清晰的身影。 “玩疯了还是喝多了,过来坐下。” 梁易伸手牵住她的,想让她坐回自己身边的长椅上。 安子兮被他扯了一下,没有被动,还是安安静静地定眼望他的脸。 就在梁易想再开口问她话时,微醺娇媚模样的女人突然俯下了身子靠近。 安子兮用细长白嫩的手指温柔地触上了男人的脸,像对待一件世界艺术珍品般。 抚摸了几下,乖巧地闭上了一直对视着的双眼。 缓慢地、认真地,亲吻上他那张性感好看的薄唇。 细致轻柔舔吻着。 世上一切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还有,他的心跳。 坐在长椅上的梁易被她亲得不由自主地微扬起头来。 身影高大俊美,看起来像是在接受她的给予,却只有彼此唇舌间才清楚,是女人在献出她的真诚。 无法形容一个简单的吻所带来的震撼。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