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朗是被共同排挤的情况下,除了安德鲁,没有其他人会同情靳朗、为他求情。自此,他知道如果靳朗这次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作品,用实力说话,他就要失去这个学生了。 班罗伊吐出长长一口气,双手撑在桌缘,颓败的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丁桥自是知道班罗伊进退维谷。如果他是美术院导师,当然也希望靳朗能够全数展出这十一幅画。可,这十一幅画,不仅仅只是画。 它们是靳朗受伤的心、无处可说的爱恋,无从宣洩的情意。 是他的画魂。 丁桥忽然心下震动。找到了,靳朗的魂。 或许封印不是办法,将它释放出来才能治其根本。 丁桥要去说服靳朗将十幅暗夜星空展出。他如果同意,靳朗个人能得到独自展出一整个系列的殊荣,这在艺术中心是非常少见的。 至于裸男,这个有点难办,且不说靳朗,画中的主角可能也不会同意。 丁桥想了很久,下了一个决定。他拿出手机拍下那幅画,传给陆谦。 国内,凌晨一点鐘,陆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没睡着,脑子里一直转着金小靡幸福的一家。 忽然手机传来滴滴两声,是丁桥的消息。 不会是靳朗出事了吧?陆谦连忙坐起来,开了小灯,点开了丁桥的简讯。 是一张照片,是那张画。靳朗已经完成了啊?真美。 陆谦将照片放大,一点一点的看画上的细节:肌肤的纹理、落在面上的光线、淡的几乎要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红痕,都细腻的无可挑剔。陆谦又再度看得入迷。 第二条讯息又传了进来。 丁桥:小陆,你睡了吗?看到画了吗? 陆谦:还没睡。看到了。 丁桥直接打电话过来,陆谦也立刻接起电话:「发生什么事?」陆谦有点紧张的问:「小朗怎么了?」 丁桥愣了一下:「你知道这是靳朗的画?你看过?那你也知道他画的是?」丁桥没想到陆谦会知道这幅画,他以为这是靳朗偷偷画的。 「嗯,」陆谦屈膝抱着被子,声音闷闷的:「他在我……房里画的,那时他还没完成。」陆谦停了一下,又问「这画怎么了?」。 丁桥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之前陆谦曾经要求,除非靳朗出大问题,否则请丁桥不要跟他透露任何有关靳朗的消息。丁桥问过为什么,陆谦没解释。 现在,算是遇到大问题了吧?丁桥把今天发生的事,加上之前靳朗心不在焉浑浑噩噩,在餐厅吃饭吃到跟人打架、画画都画成了暗夜星空、他美术院的导师都要决定赶他出学院的情况都对陆谦说了。最后他说:「靳朗的导师非常欣赏他那幅画,如果他要展出,你介意吗?」 陆谦听丁桥说完靳朗这大半年的情况,心里十分难受。他觉得都是他没处理好,才害的靳朗过上这样无魂就体的日子。正在想要怎么帮他,一听到丁桥问展画的事,立刻就同意了。原本,他就是同意的。 「你同意?」丁桥有点意外陆谦的毫不迟疑。「那太好了。靳朗可能是怕你不同意吧,死活不愿意把画交出来,还因为这样把同学打伤了。」丁桥无奈的说。 「……」陆谦也很无奈:「不是,他知道我同意的。我当初就劝他这幅画完成后,可以送出去比赛或展览,他当时就生气了。」 「啊?为什么?」丁桥不解。 「他说我……画上的人没穿衣服。」陆谦说的很小声。那天的对话还歷歷在目,靳朗对他强烈的佔有慾似乎还缠绕在身上,可人却早已经分隔的千山万水,陌生的恍如隔世。 陆谦又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心里闷的难受。 「原来是这样。」丁桥听到这个原因,瞬间理解。 纪声声也曾经拍过一组丁桥动情的照片,衣着都完整,只是面上表情、肢体动作极具魅惑。光是这样纪声声就不肯让那些照片流出去。即使在丁桥看起来,那些照片都可以称为极致的艺术,纪声声仍是坚决反对。理由跟靳朗大概就是同一个意思:不想让别人看见这样的你。 这个很伤脑筋,靳朗倔起来,谁都没办法。 丁桥又跟陆谦说了一会儿话才谢过陆谦,掛了电话之后跟班罗伊说对方同意展画。 班罗伊还来不及欢呼,就被一声阴沉的声音打断。 「谁同意展出?」靳朗出现在画室门口,用中文质问丁桥。 「陆谦同意的。」丁桥大无畏的面对眼前盛怒的狮子。 靳朗气的浑身发抖。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