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他们得病,只要有防范措施兼固定性伴侣,他们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你不能因为你的无知,刻意扭曲同性恋。」既然要攀扯,老太太不再息事寧人,落座在老先生对面的高脚椅,「我的确在他们俩刚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了。是你过于迟钝,在场的每个人皆无刻意隐瞒你的企图。」 「那你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你从小到大就纵容他!把他教成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你说清楚点。」 真到了较争的时候,没人赢得了老太太。 「他是我儿子,没偷没抢、没杀人放火,只是谈个对象,我为什么要阻止?为什么不纵容?我就是偏爱他,要他过高兴的生活、快乐的日子,我不认为有任何不对。」 「反了……反了你?那我们林家绝后,你担得起吗!?」 「爸!」前面他们争吵,我都能装作听不见,反正老先生嘴笨。唯独说到绝后,是戳老太太心上的伤口。 「怎么就担不起了?三十几年前,你妈也是这个样子,质问我担不担得起『林家绝后』的罪孽,逼我与你离婚……」柔弱却无比好强的老太太,说到伤心处,忍着眼泪闭起眼,「当时……你在我身边,是怎么说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父亲怔住,盯着母亲,不敢吭声。 「林政强!告诉我,你是怎么说的!」老太太在我面前,不曾是这个样子。但她此时泪流满面,身躯和手不停颤抖。 「我说孩子……天注定……就算是断子绝孙,承了祖宗的罪孽,我也要宋秋月一人……」男儿有泪不轻弹,说到伤心事,只能任泪水堆积双眼,划过双颊。 「因你这些话,我跟了你一辈子,同甘共苦。我没和你要求过什么,如今我要你成全孩子,做不做得到?」 「秋月!这不是一件小事,怎么可以就这个样子说定?」 「这不是小事,是人生大事。为了儿子的将来,为了我们夫妻生涯,我非要你此时表态不可。假如你做不到,林洛熙是我生我养大的孩子,你看不惯眼、不成器,无妨。我们俩离婚,他跟我,改姓改名,不玷污林家的祖宗。」 不只是父亲愣住,连我和王齐愷,都闔不上嘴。 有人说女人在感情上总比较吃亏,痴心、恋旧,难以逃脱过去的恋情,在婚姻受苦,也只会咬牙吞下。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是传统的妇女,无论父亲在哪儿,总能把家操持得很好,等待父亲回家。 她不说苦、不喊累,两手拉拔着我长大。 替我遮风避雨,享受各种美好的母子时光。我被人欺负、受辱,她第一个站出来,刚毅果决地反击。 这样的老太太寧愿颠覆既往的人生,也要成全我难以预知的将来。 「我……做得到。」 如同我先前所料,只要拥有母亲的支持,便无其他阻挠。 父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满心的不愿意,终究化为这「我做得到」四个字。 得到这个肯定的回答,母亲垂下头笑了笑,撑着身体,准备回厨房。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双脚不支力,整个人侧翻倒下--被眼明手快的王齐愷接住,不让她落地。 此时,一向健朗,具有朝气的老太太,昏迷不醒。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