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能决断,只有她除了请人上来,兼还做些别的事。 苏茵这才找了她:“生辰八字。” 孙仙娘细眼一眯,吊眉看她,取过她压在米盘下的黄纸,看了一眼说:“想好了?真烧了八字,可就不能反悔了。” “想好了。”除了这个,她也没有别办法。 孙仙娘又依法开坛,身子摇摇晃晃请詹少堂上身,口中又吟唱着似咒似谣的曲调,身子陡然僵住,整个人姿势形态都变了。 “送来了?”又是那种似男非女的声音。 孙仙娘屋中满室红光,蜡烛火苗微微抖动,一丝阳光都照不见进来,苏茵透过孙仙娘,与詹少堂对视。 大烟鬼露出一付黄斑牙,冲她咧嘴笑着。 苏茵捏紧手包:“你得到你想要的,就别再来纠缠我。” “孙仙娘”喉咙里嘿嘿两声,捏着那张黄纸在蜡烛上点燃,等那黄纸烧化成灰,孙仙娘才颤抖着回过神来。 苏茵拿出一卷钱,摆在桌上。 孙仙娘豁着牙数钱,赶紧拿上钱去买管烟,抽上一口,她骨子里的疼才能好受些:“小丫头,以后你再来,我算你便宜点。” “不用了,我不会再来了。” 孙仙娘一边数钱一边笑看她的背影,这种事情,只要尝过了甜头,就停不下来了。 “那女娃娃一看就命好八字旺,不容易走的,你不如打打她小人,反正八字也有了,打一下霉一月,打一夜霉一年,打过小人步步高升。” 苏茵站在斗室里,眼前一片红,晃得她眼花,孙仙娘的声音直钻进她心里。 “你可想好了,今天是十六,错过这个日子,要到二十六才能打,夜长梦多。” 苏茵又拿出钱来,跟着她转身就走,大步迈出门去,她绝对,绝对不会再来了! 天一黑,陶咏华就觉得犯困,她平时还要读读书,替校报写写文章的,但今天她累得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恍惚间耳边响起了锣鼓声,有什么人在她身边办喜事,远远传来“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结良缘”。 陶咏华睁开眼,是谁家?这么晚了,还在打锣办喜事? 睁眼就是一片红,屋子还是她的屋子,可屋中有许许多多人走进走出,全是些她不认识的。 穿着旧式丫环衣裳,一个个笑意团团,穿都穿着红衣绿裤,个个都是一双小脚。 她们在窗上贴喜字窗花,还伸手扶陶咏华坐到镜子前,替她梳头,又拿出一双盘金缀珠的龙凤鞋,弯腰替她换上。 “你们是谁?这是要干什么?”陶咏华觉得不对,她一脚踢掉了龙凤鞋,那几个丫头力气很大,把她按在妆台前。 陶咏华挣扎中看了一眼镜子,吓得身体一软。 镜子里的丫头老妈子一个个都是纸扎人,她们脸色苍白,面颊上两团红晕,眉毛眼睛,连笑容都一模一样。 两个纸人拿着一件大红纸衣,冲陶咏华走过来,想把这件纸衣套在她身上,纸人的嘴不动,可发出声音:“新娘子快换喜服,上轿的时辰快到了。” 陶咏华突然明白了,茵茵做的就是这个梦。 她本想挣扎着跑出去,可她刚推开纸人,头上就像被重钉打了一下,头痛欲裂,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肚子上又是一下。 孙仙娘点着香,面前摆着香炉,炉下压五张黄纸,面前还放着一刀生猪肉。 她手上捏着张黄纸剪的小人,上面写着陶咏华的生辰八字,用鞋底一下一下打着纸人的头,口中念念有词。 “打你小人头,让你永世难抬头。打你小人脚,让你有脚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