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衣下被白衬衫裹着的胸膛微微起伏。骆湛阖上眼, 记忆里那些碎片似的画面在脑海里冲撞起来。 等骆湛慢慢压平呼吸,再睁开眼时,他尚未起身的视野里多了一双停住的皮鞋鞋尖。 “你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蓝景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骆湛轻吸口气, 慢慢直起腰身。不等照面他已经挂上懒散的笑, “不太适应而已,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 下次应该就习惯了。” 蓝景谦没说话,和他对视两秒:“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不适应那么简单。” 骆湛笑容一淡。 须臾后,他叹气, 没精打采地垂回眼:“蓝总,成年人的世界不是该有心知肚明的不拆穿原则么。” “是吗,没听说过。” 骆湛再叹:“谢谢蓝总关心。” “别躲话题,到底怎么了?”蓝景谦顿了顿,“我可不想你因为钻了一次我的后备箱出了状况——且不说你家老先生会不会放过我,小染那关我也过不去。” 骆湛抬眸。 空气沉寂几秒。 骆湛从蓝景谦的表情里看出对方是一定要追根究底的,他有些无奈。抬手揉了揉肩颈,骆湛语气随意地说:“我失忆过。”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蓝景谦都失了下神,“失忆?” “嗯,自我保护性遗忘。” “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多年前了,”骆湛含糊带过,“今年才记起来些,应该是被绑架过。过程多数不太记得,最近总能零零碎碎地想起来。” 蓝景谦没忘记他们的话题是从哪儿开始的,他下意识看向后备箱。视线在冷冰冰的金属盖子上停驻几秒后,蓝景谦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他皱起眉:“抱歉,我不知道你有过这种情况。” 骆湛此时已经完全恢复平时状态,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听见蓝景谦的话,他嘴角一勾,懒洋洋地笑起来:“这有什么好抱歉的。” 骆湛迈开长腿,朝偏宅走去:“别说是你,进去以前,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这方面的阴影——而且托它的福,我说不定能将那件事全想起来呢。” 蓝景谦转过身,走在骆湛身旁:“既然是自我保护性质的遗忘,那还是不要强行回想了。有些事情,忘了比记得要好。” “不行。”骆湛想都没想,“一定要记起来。” 蓝景谦皱眉,不理解地看他:“哪怕过程很痛苦?” 骆湛回忆了下方才的感觉,垂着眼淡淡地笑:“确实有点痛苦。” “……” “不过再痛苦,我也一定会全部想起来的。”骆湛抬眼,那双眸底的散漫里深藏着无比认真的情绪。 蓝景谦皱眉:“为什么一定要记起来?” 骆湛身影一停。 须臾后,他垂着眼,声音低哑地笑起来:“负罪的人,总不能连自己如何负罪都忘了。” “?” 蓝景谦意外地转头。 骆湛却已经重新迈开腿,擦肩走过去了。 对于除夕夜,蓝景谦显然早有安排。 客厅里一直摆置似的家庭影院被打开,音量调到高处,春节联欢晚会的每一个节目放送到耳边。 虽然唐染看不到画面,但有些小品和对话依旧逗得沙发上坐在一起的唐染和段清燕咯咯直乐。 段清燕最开始时不时地看看骆湛,再看看蓝景谦。一想到这两位和自己一起跨年的大佬的背景和身份,她心里就忍不住有点哆嗦。 但随着时间推移,段清燕显然慢慢放松下来。没过去多久,她已经完全习惯了偏宅里的气氛,一心一意地和唐染讲着节目说笑起来了。 房间另一边。 骆湛和蓝景谦坐在客厅角落的方桌旁边。 骆湛最先打破两人间的沉默:“难得,今晚蓝总怎么不防贼似的防着我了?” 蓝景谦瞥他一眼:“你也知道你是贼吗?” 骆湛懒洋洋地撑着颧骨,目光一直落在沙发的方向上,闻言他也只无声地笑了下:“我可没承认过。我偷蓝总什么了?” 蓝景谦没理这圈套:“今天日子特殊,不和你计较。” “……真大度啊。”骆湛转回头,轻啧了声,“早知道幼年绑架这种感情故事这么管用,我是不是早该讲给叔叔你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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