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哼了声,道:“古剑山盛怒而来,师叔师伯又岂敢擅启战端!” 灵霞山自从那年的内乱之后,便元气大伤,如今根本不是古剑山的对手,被人欺上门来也只能忍气吞声。 叶子是个很会说话的女子,愤愤不平道:“师叔无端被人打伤,天理何在!” 谁料玄玉并不领情,反而脸色微变,怒道:“还不都是那个臭小子,他害苦了我!” 叶子微微一怔,小心道:“师叔说的谁呀……” “还能有谁?无咎那厮混入古剑山,闯入苍龙谷,毁了人家的镇山剑石,打死打伤弟子无数,却冒用我的名讳,咳咳……” 玄玉怒不可遏,随即又是弯下腰而一阵猛咳,直至片刻之后,慢慢直起身子,擦了把嘴角的血迹,痛苦道:“幸亏师叔师伯在场,再加上当面作证,终于查明原委,不然我被打死,都还蒙在鼓里……” 叶子小嘴半张,错愕道:“是那个小子?他本凡人,怎会如此厉害……” 玄玉禁不住冷笑了声,面带狰狞道:“他面对古剑山的三位人仙前辈,都敢大杀四方再又扬长而去。他若是凡人,我这个筑基高手岂不成了土鸡瓦狗一般的存在?” 叶子有些恍惚,怔怔着说不出话来。 玄玉自觉失态,不再啰嗦,摆了摆手,转身便走:“且给紫烟知会一声,我去闭关疗伤了……”他蹒跚了几步,又不禁冲着远处一瞥,暗暗恨道:“常先,想不到那小子来到灵霞山竟然与你有关,且待来日算账,哼……” 叶子犹自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见玄玉走远了,忙慌慌张张跑向洞府:“姐姐、姐姐……” 光芒闪过,洞府开启。 叶子一头冲了进去,不忘就手封住洞口,嘴里嚷嚷不停:“天呐,那小子是个大骗子啊!” 清净素雅的洞府中,一身白衣的紫烟委顿独坐。 她冲着叶子虚弱一笑,嗔道:“谁是骗子呀,有话慢慢说来。” 叶子冲到紫烟的身旁坐下,连连摇头:“还能有谁,就是为了姐姐而追到灵霞山的无咎呀!你我都当他是穷酸的书生,而那只是假象啊!他逃出灵霞山的途中,据说便杀了玉井峰的两位管事,接着又闯入古剑山的苍龙谷,毁去镇山剑石,并与三位人仙前辈交手,最终扬长而去,还故意栽赃嫁祸,使得玄玉师叔惨遭重创!” 她一口气将话说完,又是诧异,又是兴奋道:“那小子若非仙道中的前辈高手,缘何这般厉害?他是天下最大的骗子,哦……”其两眼圆睁,恍然道:“只为骗取我姐姐的芳心,用意良苦哦!” 紫烟的双颊闪过一丝红晕,虚弱的模样忽而焕发出几分神采,却又像是错过季节的花儿,或也娇艳无双,却又寒意瑟瑟而倍显孤零。她胸口微微起伏,心思有些迷乱,轻声道:“叶子,姐姐累了……” 叶子急忙收住话头,自责道:“哎呀,我只管说着痛快,却忘了姐姐修为尽失,心神疲弱,怎堪如此惊扰,暂且歇息两日,回头再来相伴!”她随即起身走了出去,却又回头一笑:“自古相思最伤人,姐姐莫要胡思乱想哦,嘻嘻!” 洞门再次开启关闭,洞府内静寂无声。 而紫烟犹自冲着洞口默默失神,腮边竟是荡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此时,她的眼前好像又浮现出那个傻头傻脑的人影。 他曾是一位教书的先生,胆小怯懦,迂腐透顶,且幼稚可笑。 他也曾是玉井峰的弟子,不修边幅,随性浪荡,却又异常的固执多情。 而便是那个年轻的书生,为了一个雨夜邂逅的女子,竟万里迢迢来到灵山,仅仅为了看她一眼。 他是骗子?只为骗取芳心? 而他身陷绝境,遍体鳞伤,却不顾安危,执着道出心声:只是为你而来,你又是否相信? 他说:既然仙凡同归,你我为何不能相伴走上一程! 他说:风华谷雨夜相逢,谁说无缘?今日绝地重逢,难道不是命中注定? 他说:比我年长几岁,又能怎样呢?我不嫌你大,你别嫌我小,但求携手游,不管天荒与地老! 他还说:莫道阴差阳错,缘分从来天定,万里迢迢一线牵,是有情,还是无情?红尘或多纷扰,灵山也不安宁,敢问逍遥何处寄,且挥袖,逐风独行!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