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厌倦仙道,从此归隐山林。” 阿三的头上、身上,沾满了草屑,应该躲藏辛苦,显得很是狼狈。再加上败露了行迹,更是几分虚火。他冲着阿胜、冯田拱了拱手,瞪着大眼又道:“师叔,师兄,相识一场,后会无期!” “呵呵,又神神叨叨!” 阿胜呵呵一笑:“没工夫陪你胡说八道,赶路要紧……” 阿三后退两步:“我意已决,还请师叔莫要强求!” 这回换成阿胜瞪大双眼:“真的假的?” 阿三重重点头:“千真万确!” 他的神态,以及言语,很坚决,与往常的怯懦胆小,判若两人。 阿胜冲着阿三上下打量:“咦,为什么呢?” 阿三昂起脑袋,黑瘦的脸上带着看破红尘的漠然:“我说了,我已厌倦仙道,厌倦了人心叵测,厌倦了打打杀杀,从此归隐山林,与古树清泉为邻,与清风明月为伴。纵然逍遥数十年,也不枉来世一遭。师叔,人各有志,聚散是缘,从此山高水长,还请多多保重。告辞——” “哦,真的要走……” 阿胜没有想到阿三真的要走,顿时收起笑容。而有心挽留,又无从劝阻。转而看向冯田,冯田也是默默摇头。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无奈道:“你这般离去,有违门规,而漂泊在外,活着不易,我又怎能翻脸无情呢,且当你遭遇不测,日后也算与师门有个交代……” 他的话语中,略带几分伤感。抛开情义不讲,前途凶险如旧,而同伴渐行渐少,难免让人触景伤怀。 阿三不再多说,又拱了拱手,便要昂首而去。谁料尚未挪步,身后飞来一脚。他早有防备,闪身便躲,却为时已晚,屁股上顿时中招。他吃禁不住,直接飞了出去,惨叫道:“师兄偷袭,卑……” 叫声未落,人已扑倒在地。紧接着后背踏上一只脚,竟不下数千斤的沉重,竟踩得筋骨直响,俨然一个要命的架势。 阿三挣扎不得,惊慌失措:“师兄饶命,你说了聚散是缘……” 将他踢翻在地,又踏上一只脚的,除了他的无咎师兄,再无旁人。 而无咎寻到了阿三之后,便站在原地,静静看他摆足了姿态,只待他离去之际,这才突然发难。 阿胜与冯田始料不及,双双出声—— “无咎,你……你要将他活活踩死……太残忍了……” “无咎师兄,不妨饶他一命……” “师兄,高抬贵手,不,高抬贵脚,我骨头碎了——” 无咎根本不听劝说,也不理求饶,只管脚踩着阿三,嘴角泛起一抹古怪的笑容:“嘿嘿,我看你还要隐瞒到何时。” “没有……” “若是没有,怎会知晓神木涧中藏有神石?” “哎呦……” “若是没有,怎会知晓神木涧中藏有山洞?” “凑巧……” 阿三趴在地上,四肢乱蹬,而踩在后背的脚,却愈来愈重,根本挣扎不得。 而他犹自嘴硬,却听笑声又起:“嘿,你昨夜与蛮族的长者密谈半宿,想必收获匪浅。只可惜了蛮族供奉的神人,要被我一脚踩死……” 脚掌踩着,筋骨响着,野蛮的力道在蹂躏着,令人窒息难耐而又无从摆脱。 阿三再也支撑不住,拼命求饶:“不……不敢隐瞒……我说了便是……” 无咎慢慢抬起脚掌,地上的人影“噌”的蹿了出去。他视若未见,拿出酒壶走向一旁,悠闲自在地呷了口酒,这才不紧不慢道:“再耍滑头,打断双腿!” 阿三终于脱困,急蹿而去七、八丈,本想借机远逃,忙又匆匆落地。某人遁法厉害,且心狠手辣。为免打断双腿,如今只得认命。怎奈虚惊一场,着实吓得不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