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的怒火,突然没了。他眨巴双眼,嘀咕道:“这句话听着耳熟,莫非我也说过?” 而龙鹊不甘作罢,继续嚷道:“还我法宝,放我出去——” 他虽然遭到阴气蚀体,却性命无碍,渐渐又壮起胆子,有恃无恐起来。 “嘿,耍赖啊!” 无咎也是烦了,抬手一挥。 成群的兽魂,汹涌着呼啸而至,霎时卷起一阵阴气旋风,转瞬间又倏然远去。而坐在地上的龙鹊,亦随即消失。不消片刻,销魂的嚎叫声隐隐传来—— “啊……啊……” 出了一口恶气,顿时叫人轻松许多。 无咎耸耸肩头,眼光一瞥。 两道人影,缓缓靠近。竟是钟灵子与钟尺,双双神色不安。 无咎也不吭声,默默打量。 两人在几丈外停下。 老者模样的钟灵子,迟疑着拱起双手。 “道友……不知你如何处置我二人?” “你说呢?” 无咎没有应答,反问一句。 钟灵子稍作沉默,回头看向身后。叫作钟尺的汉子,也就是他的徒孙,竟黯然无语。他叹息一声,转而说道:“道友降服了圣兽,此地的兽魂,与我祖孙的性命,尽在掌控之中。而老夫知道你不会罢休,尽管动手吧。我二人虚度至今,亦当烟消云散……” 有人主动求饶,竟然也有人主动求死? 无咎微微错愕,兴致索然道:“我放了你祖孙二人,如何?” 谁料钟灵子与钟尺,并无欣喜,反而戒备心重,齐齐出声质问。 “你怎会如此好心,究竟有何企图?”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哦,你要换取我万灵山的功法?” “哼,你果然居心不良。而我与师祖,宁肯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得逞!” 无咎始料不及,诧异道:“我并无恶意啊,两位能否好好说话……” 却见钟灵子与钟尺,并肩而立,神色悲壮,慨然有声—— “死则死耳,何惧之有!” “可杀不可辱,钟某甘愿一死……” 无咎禁不住后退两步,却又欲说无言。旋即一股郁闷之气充斥心头,憋得他两眼直冒火。他猛然挥手,闪身逃出魔剑……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一路顺风 ……………… 接连几日,无咎没有进入魔剑。 此前的想法,很美丽。 囚禁了龙鹊,借助兽魂,对付他一个元神之体,只须稍加折磨,不怕他不乖乖顺从;而钟灵子与钟尺,来自神洲,算是故土人氏,聊聊过往今生,应该有个和谐的场面。 结果怎样? 如今的状况,很残酷。 龙鹊,或许知道躲在魔剑中,一时半会儿杀不了他,于是他索性耍赖,来个软硬不吃。 而钟灵子与钟尺,只将他无咎当成一个坏人,动辄以死抗争,想要叙谈几句都不能够。 也是无奈。 匹夫不可以夺志也,又何况是以心智坚韧著称的修士呢。而踏上仙道的数十年来,没有见到几个平庸之辈。即使阿三、阿胜之流,也有独到之处。反而是他无咎、无先生,像个傻子,遭人诟病,顶受着各种各样的骂名。 而面对诸多的诋毁、误解,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他如今倒是要看看,囚禁在魔剑中的三个家伙,究竟能够折腾出什么花样。 且不管了,歇息两日。 而无咎并未修炼,也没有走出洞府,而是举起右手,冲着掌心的黑白印记,久久的端详、默默地凝思。 当发觉圣兽之魂跑到身上,着实吓他一跳。他先后遭受过飞蠹之蛊、精血魂禁与阴魂蚀体的痛苦,倘若再被圣兽钻入体内,天晓得又将带来怎样的大患。所幸圣兽之魂并未侵入四肢百骸,而是仅仅存在于掌心的印记中。他暗暗侥幸之余,又疑惑不解。 小小的玄月之印,为法力催动而浮现,如同虚幻般的存在,怎会存纳得下强大的圣兽之魂呢? 或许是月族的玄月之印,另有不为人所知的玄妙。 如此倒罢了,而一旦催动印记,旋即便能感受到暴戾的威势,使得神魂为之战栗,有种遭受禁制威逼的恐慌。便仿佛稍有不慎,整个人便将淹没、毁灭于滔天的杀意之中。 由此看来,圣兽之魂跑到身上,虽然能够驱使兽魂,却未必是个便宜。 而倘若圣兽之魂,来者不善。试问,又该如何将它从印记中驱逐出去? 不知道啊! 有关玄月之印与圣兽之魂,皆知之甚少,两者缘何凑到一起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