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易佳夕往旁边挣了挣,她在被子里脱掉睡衣外袍,扔到床边的椅子上,这才安静。 成年后,这是她第一次住到别人家里,虽然这里处处方便,梁霁辰也处处包容,可不是自己的地方,总觉得不习惯。 她仍然把自己当作客人的身份。 洗完澡,要一丝不苟地将地上的头发收拾干净,一根都不能落下;用过的护肤品要归置整齐,不能到处乱放;甚至不能随意穿着舒适的吊带到处走动…… 尽管他们已经足够亲密,可仍然不如一个人时那么自在。 她习惯了独自占据一个大床,睡成任意姿势,今晚却要学着习惯另一个人的习惯。 这叫磨合。 她知道,这世上没有天生匹配,完美嵌合的两人,那太浪漫主义,不切实际。 磨合得好,继续向前,磨合不好,挥手再见。 易佳夕睡不着,何况现在还不到十一点。 她混乱自由散漫的生物钟正在向她抗议。 黑暗中,易佳夕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查看消息,她体贴地将屏幕亮度调到最低,而且开启了夜间模式。 今天是她的生日,微博,微信,有许多或熟或不熟的朋友给她发来祝福。 易佳夕一眼掠过,并不打算回复。 意料之中的是,易嘉泽也在两小时前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难得没作妖,简简单单的一句生日快乐。 这倒让她不习惯,愣怔几秒,也只是退出对话框,没有删掉他的消息。 “在黑暗的环境下看手机对眼睛不好。”身后,梁霁辰温和地出声提醒。 易佳夕以为他接下来要没收她的手机,并且免费附赠一番口头教育,谁知道,他反手按开床头灯,“这样会好一点。” “这样你睡得着吗?”易佳夕小声地说。 没想到,梁霁辰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句,“你很香。” 说完,还亲密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易佳夕没明白这其中的逻辑,但她深深地为他此刻的举动而心软,好像正在融化的棉花糖,甜香四溢。 她锁上手机,伸长了手臂把灯关上,整个人睡到梁霁辰身上。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 “嗯?”他的胸膛微震,声音传进她耳朵里,这感觉很奇妙。 易佳夕揪着梁霁辰睡衣上的纽扣,小声说,“我不喜欢过生日,自己都要忘记了,你看,我今天都没有跟朋友出去玩。” 黑暗中,他笑了一声,牢牢抱住她,“那我是不是不用送礼物了?” “你已经送了啊,”易佳夕在他胸口蹭了蹭,“你帮我解决了那么大的问题,让我不用在网上被人骂,我还没谢谢你。” 梁霁辰说,“既然要谢我,为什么又急着走呢?” 他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安。 这让易佳夕忽然明白,刚才她在收拾行李时,梁霁辰种种的异样。 她的心尖忽然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不痛,却带来一些麻痹感,有些酸涩。 “你的床一点都不软,我睡不习惯,除非你换一张。”易佳夕慢吞吞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梁霁辰顺着台阶下,“现在来不及了,明天?” 易佳夕点点头,嘴上还是傲娇,“那……今晚我就勉为其难地将就一下吧。” “是,难为你了,在我这儿将就,”梁霁辰指的是他怀里。 易佳夕在他怀里换了个方向,满足道:“晚安,木头,明天请不要叫我起床。” 她可以适应梁霁辰的睡觉时间。 但不能适应他的起床时间。 即便易佳夕在梁霁辰家住了一个礼拜之久。 梁霁辰有晨跑的习惯,通常是半小时,跑完步回来洗个澡,再出去买两份早餐,这时候易佳夕才会不情不愿的起床。 作风习惯迥然不同的两人住在一起,要么分道扬镳,要么互相影响。 不管承认与否,易佳夕已经不知不觉被潜移默化,第一个受影响的指标,就是她的生物钟。 梁霁辰昨天去外地演出,网上的□□逐渐冷却,易佳夕愉快地给自己放了个假,正好赶上钱小公子过生日。 她原本打算在酒吧玩个痛快,可时间刚过十点她就开始犯困,最后早早地回家睡觉。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今早不到八点,易佳夕就从床上醒来,死活睡不着。 她在床上挣扎了许久,最终充满怨念的接受了这个现实,起床出门,到钱之航家的老牌酒楼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