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饿肚子是真难受,所以我一直认为最痛苦的死法就是饿死,最惨的鬼便是饿死鬼。” 尖细的声音再响起:“是呀,所以饿死鬼单独成道,因为它们饥饿而死,怨气深重!” 随着声音,它从屋梁上爬到了墙壁旁,跟壁虎一样顺着墙壁往下爬,然后一个利索的纵身跳跃下来。 云松招手:“请坐,要喝酒吗?” 屋梁上这东西如人,人头人身子人胳膊人腿,但是有些瘦小,而且走起路来它缩头缩尾的,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 听到云松的询问它嘻嘻笑了起来:“要是有酒自然最好。” 云松便将准备好的酒杯推到对面倒满了酒。 这东西一个蹦跳到了凳子上蹲下,一手抓起酒杯一手抓起猪蹄说道:“朋友,我先来一口。” 云松这时候放心大胆的去看它。 这东西哪里都跟人像,就是脸不像,它也有五官,可是脸上长满了灰黑色短毛,所以它不是脸上黑漆漆,而是毛色发黑。 对方一杯酒下肚,云松将烛台往它那边推了推,又抓起酒壶准备给它倒酒。 这一眼看过去他看出问题来了。 烛光照在这东西身上将影子投在了墙壁上,赫然是个大老鼠的影子! 一只大老鼠蹲在了他对面! 云松恍然大悟! 他早该想到的! 这东西附身二小子身上后将二小子带上了屋梁,在地上的时候则缩身于角落中,这不都是老鼠的习性吗? 还有刚才它出现的不是悄无声息,而是它以老鼠的身份出现的,云松没去关注老鼠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这才没有发现它的到来! 脑海里心思急转,云松手上动作毫不耽误,抬手给老鼠精斟满一杯酒:“兄台怎么称呼?” 老鼠精笑道:“我姓毛,你叫我毛不见吧。” 云松听到这话哑然失笑。 一只老鼠姓猫,不过名字挺好,猫不见、不见猫。 他又问道:“毛老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看你对这里轻车熟路的,像是在自己的地盘。” 毛不见嘻嘻笑:“你眼睛可真毒辣呀,没错,我来这里好几年啦,刚来的时候这屋子没有人,我还以为这就是我的地盘了呢,结果这屋子是有主人的,哎,我只好让出了。” 云松一听这老鼠精的话竟然还挺讲道理,他顿时来了兴趣: “毛老哥,我看你是有讲究的,显然不会无理取闹,那这孩子可是招惹了你,你之前是否曾经上过他的身躯、折腾过他家里人?” 毛不见看向地上酣睡的二小子,道:“啊?你说他呀?是的,我上过他的身,但你说得对,我从不无理取闹,我上他的身也是有讲究的,他是郑大的儿子!” “郑大惹过你?”云松接着问。 毛不见耸耸鼻子又喝了一杯酒,说道:“没有没有,他对我还是挺好的,我们关系处的不错。” “曾经我侵占了他的房屋,后来他回来,我便离去了,为表歉意,我还给他留下一些粮食和肉做赔偿。” “郑大此人胆量很大,他见我是讲究的,后来又招呼我,我们一来二去熟悉了。” “但郑大为人品性普普通通,我不太喜欢他,便只是跟他做了熟人,却不是朋友。” “郑大也不想与我做朋友,他招呼我是看我有些神通,想用我的神通发财。” “但是这怎么行呢?”毛不见抓起酱牛肉塞进嘴里,“唔,好吃——继续往下说。” “我不给郑大帮忙做坏事,这位兄台你有修为在身,应当已经发现我的真身了吧?” 云松点点头。 毛不见便继续说道:“我本是鼠类,在你们人间界,我们鼠类名声很差,只要与我们鼠类相关的词语便是贬义词。” “在下不才,虽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却不愿意再给祖上添骂名,所以从不会在人间界胡作非为。” “可是在下也不能让人给欺负了,这个郑大就欺负我了,他几次请我帮他发不义之财而不成后,便开始找我借粮食。” “他借了粮食之后心开始野了起来,又找我借肉!” “结果他是有借无还!”毛不见说着委屈起来,“我本来因为与他脸熟不好意思催他还粮还肉,还想着等他年纪越大越懂事,会主动把欠账给平了!” “哪知道他死了!” “他突然之间就死了,还欠着我家的粮食和肉呢!” “看在熟人的份上,粮食就算了,我就不讨要了,这肉可不行,他得把欠我的肉还我!” “他要是还不上,那我就找他儿子要、找他亲戚要,反正他是有亲人的,亲人帮他还债,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么?” 看着对面这张满怀期待的毛脸,云松呆住了。 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打死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他下意识问道:“你附身在二小子身上是想把肉讨还回来?所以你到了夜里便拎着菜刀斧头去他们家里找肉?” 毛不见很认真的点头。 以至于云松忍不住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他怀疑自己喝到假酒了,这都出来幻觉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