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好一会,她虽然不是永平侯府最得势的嬷嬷,但也是踩着不少人上位,有姓有名的仆妇。 纵横后宅十几载,这还是头一遭遇到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信同玉佩真的不在了。并非是她幻想的,眼前这个看上去天真得不谙世事的姑娘,刚刚的确是收走了她的信物。 然后不认账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小娘子。 她生了一张及其讨喜的脸,算不得多好看。但是玉雪可爱,像极了奶糕,笑颜弯弯,嘴角微翘,看上去便觉得毫无心机,让人亲近,十分可欺。 然而,呸! 王婆子想着,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小娘子莫要开玩笑了。我刚才不是把信还有玉佩都给你了么?就在你的袖子里揣着呢,你如何不认了?那可是永平侯府,你阿爹若是成了永平侯的儿子,日后少不了平步青云!” “便是小娘子你,背靠侯府,那也能够有个好前程,飞上枝头变凤凰!这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啊!你年轻不懂事,待你阿爹阿娘归来,便能够明白老奴的苦心了。” “不信,不信你问你阿爷阿奶,他们肯定知晓,你阿爹不是亲生的!” 谢景衣一听,站起身来,“来人啊,将这胡言乱语的婆子给我乱棍打出去。一口一个永平侯府,却拿不出半点证据,这临安城里谁人不知,我阿爷阿奶早已仙逝,竟然拿他们作筏子。我瞧着过了腊八便是年,不愿意伤了和气,你这婆子,竟然脸大如盆,登门行骗来了!” 谢景衣的话音刚落,门外便来了几个家丁,将这婆子架起,朝着门口走去。 王婆子想要挣脱,但那里是这些壮汉的对手,呼啦啦的嚷嚷着,“小娘子,我当真是永平侯府的人,对了,齐国公府的人能给我作证,我是坐他们的顺风船来的。” 家丁嘭的一声把门打开了,风呼呼的吹了进来,吹得谢景衣的衣襟沙沙作响。 她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王婆子,轻蔑的笑了笑。 齐国公府是何等孤傲,岂会为她一个下人作证?就算齐国公府开口,那也只能够证明王婆子是永平侯府的下人。 没有道理,按着人头,叫人认亲吧? 上辈子,王婆子便是凭借那封信还有玉佩,说动了谢保林的,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其他的凭证。毕竟一般的人,知晓了自己是侯府公子,还不乐开了花去。便是她阿娘翟氏,也是欣喜异常,县令的女儿,同侯府的千金,那差的可是十万八千里。 现在凭证已经到手,懒得同她多费口舌。 你说着婆子回了京城,永平侯府再派人来? 别说她笃定不会再来,就算是再来,那也是数月之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少,他们一家子不会急吼吼的进京,阿爹同阿哥也不会因为保护他们,而死在匪徒的手上。 那“快死”的永平侯在她断亲决义的时候,都活蹦乱跳好生生的呢! 谢景衣想着,看着门口,顿时一愣。 是她眼花了么?她家大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是谁? 天杀的,那不正是齐国公的儿子柴祐琛么? 王婆子的证人,竟然说来就来!这是怎等血霉! 说起这柴祐琛,在汴京那也是响当当的另一奇葩人物。 论家世,往上数几代,他家祖上出身武国公府,先是姓闵,后改姓柴,封侯拜相好不荣耀,柴相公的妻子高氏,更是响当当的人物,乃是大陈史上唯一的一位女侯爷,乃是官家的手眼,令人闻风丧胆。 虽然如今已经不及当年,但依旧是圣眷在握,柴祐琛的父亲柴华被封齐国公,新判两浙路经略安抚使,母亲乃是官家的亲姑母耒阳长公主。 这等荣耀,柴祐琛理应成为京城贵婿,抢手得紧! 可直到她在宫中做了女官,柴祐琛也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无人敢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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