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祐琛吸了吸鼻子,“嗯,闻到了,走罢。” 他说着,揉了揉谢景衣的头,“不用为我担心。我都习惯了。我母亲一直很憎恶我。大兄小的时候,虽然身子也不好,但不至于此,他很乖巧听话,功课也很刻苦,经常得到夫子的表扬。阿娘对他寄予厚望。” 谢景衣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听他说着。 “那时候我一直住在宫中,总是很喜欢年节的时候,母亲对大兄很严厉,平日里都把他关在府中,不让他出来玩。可到了年节的时候,宫中会摆宫宴,那时候母亲就会带大兄进宫来。” “我小时候,有些淘气,什么新鲜的,有趣的,都想去试上一试。那一年冬天,特别特别的冷,见天的下雪。我同官家常常在下雪之后,去冰上玩儿。” “一直都很安生。到了年节的时候,见了大兄,我同官家一心炫耀,便拉着他去了湖上玩儿,可不曾想……” 柴祐琛说着,抿了抿嘴。 “宫中有小太监,偷偷的凿冰求鱼……我当时拼命的拉,可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根本就拉不动,自己个反倒也掉了下去。官家见篓子大了,嗷嗷叫,叫来了人,把我们全都捞了上来……” 谢景衣想了想当时的场景,不愧是官家,从小到大都是会嗷嗷跳脚的人! 只不过,明明知道官家经常会去湖上玩儿,还有小太监凿洞……谢景衣以老嬷嬷的嗅觉,闻到了宫斗的味道。柴大郎应该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被殃及池鱼了。 “我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听官家唱完了他会的所有的歌,背完了所有的诗,骂完了宫中所有的人,方才好起来。可是大兄身子原本就差,又不似我从小习武,一下子就垮了。” 谢景衣叹了口气,所以,柴祐琛的母亲,就把柴大郎的病,全都怪到了柴祐琛的头上。 “后来隔了三年,官家被封了太子,母亲才让我再次见到大兄。” 柴祐琛说完,安静了下来。 谢景衣抿了抿嘴唇,歪了歪头,“我闻我阿娘的鸡汤,还不到火候,不如咱们先去喂青厥吧,今日早晨没有带它出去玩儿,它还不乐意了。” 柴祐琛点了点头,“你家小厮也太偷懒了,它想出去玩儿,怎么不牵它出去?” “你这是慈父多败儿!” “它天生品性好,再败能败到哪里去?” 谢景衣有些汗颜,这要是柴祐琛有儿子,那得被他惯成东京城第一纨绔! 谢家远不及永平侯府大,两人走不多时,便到了青厥的驴圈跟前,它倒是好命,谢景衣特意叫人给他修了个比永平侯府时大得多的住处,就差没有给铺上毯子了。 青厥一见到二人,高兴的抬起了头,叫唤起来。 柴祐琛走了过去,摸了摸它的头,“身上怎么一股子香灰味儿,也不沐浴更衣。” “它怎么更衣,还换层毛不成?” “那你给它多缝几个垫背,它不就有衣了么?” 柴祐琛说着,提了旁边的谁,还有毛刷,竟然真的撸起袖子,要给青厥刷毛了。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看向了一旁的小厮,“怎么回事,它身上怎么有味儿?” 小厮苦笑着指了指地上的小香炉子,“夫人说要给公子祈福,必须各路神仙都拜到,我们这里拜的是专门管驴马的弼马温……” 真的是够了! 幸亏谢景泽考完了,而谢景洺还是小屁孩儿,还能安生个十几年! 谢景衣见柴祐琛忙活开了,也拿着刷子,轻轻的给青厥刷了起来,“嗯,我也给你讲一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吧。我小时候,是整条街最受欢迎的小孩。你懂的吧?就是其他的人,有零嘴都想留给我说,有好玩的都想着我,唉……真是烦恼。” 柴祐琛头也没有抬,“你是骗的吧。” 谢景衣不理会他,接着说道,“大概我五岁的时候吧,有一回我得了一种好吃的栗子糖,你知道我二姐的,最是嘴馋了。我便忽悠她,我说谢景音,你看到那个胖墩了么?上一回我听他骂我来着,你若是敢冲上去,把他吓一跳,这栗子糖就是你的了。” “你猜怎么着?我二姐当然是见糖就屈服,像个炮弹一般冲了出去,一时没刹住,一脚把那孩子踢翻了,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