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走上前去,同郡王夫人见了礼。 她看上去年纪破大了,生得慈眉善目的,笑起来……大约就是所有有教养的姑娘,笑起来的样子。嘴角上翘的幅度,眼角弯弯的样子,甚至是牙齿露出些许,都像是拿尺子量过了一般。 嗯,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谢景衣心里盘算着,叫忍冬递上了寿礼。 郡王府的人显然没有想到,柴祐琛同谢景衣一道儿来,郡王妃身后的一大群人,陡然退后了一步,倒是显得她好似主动上了前一般。 郡王妃的眼皮子抽了几下,声音有些抖,“寿光常同说起你,多谢了。” 不怪她怕,地位低的人不知晓,寿光刚回城,她向来只关心风花雪月之事,对于朝堂之事毫无兴趣,哪里晓得柴祐琛同谢景衣不过三年光景,已不可同日而语。 若她刚进京的时候,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跳梁小丑,那如今,便是爪牙齐全的猛兽! 御史台的头儿,同黑羽卫的大统领,今日同时来了。 她觉得不是贺寿,是催命!夭寿啊! 谢景衣瞧出了御史夫人的不自在,随意寒暄了几句,便同柴祐琛寻了个风景独好的地方,坐了下来。 “说来也是奇了,以前我家门不显赫,每次去宴会,都无人搭理我,我乐得清闲;现如今我不说是个金光灿灿的宝笋,那怎么着也是个肉质鲜美血厚的好笋吧,怎么也没有人来巴结我?” 谢景衣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家伙,一个个的,恨不得绕道了走。 上辈子她恶名昭著也就算了,这辈子明明就是个大善人啊,修路搭桥捐钱捐物,她觉得自己个死了,简直要立地成佛! 这群人简直眼睛被屎糊了,看不见她身上的圣光! 柴祐琛一下子就看穿了谢景衣的心思,挑了挑眉,“来巴结你什么?敢给你送礼,明日早朝参他;敢求你办事,明日早朝参他;便是啥也不说,同你寒暄几句……言多必失,黑羽卫的小本本记上一笔……” 谢景衣摆了摆手,“罢了,人生寂寞如雪,高处不胜寒啊!” 柴祐琛没眼看,拿手半遮了眼,今日日头真大,晒得谢嬷嬷脑壳都昏了吧! 谢景衣玩得够了,摸了摸嘴,笑道,“觉得我自夸?等着瞧,比我更能装的来了。” 柴祐琛顺着谢景衣的视线朝着门口看过去,突然一怔,感觉到脚背剧痛,瞬间回过神来。 “呵呵,哎呀,家里牡丹花开得又大又艳丽,看得多了,便不觉得美了。瞧见路边一根狗尾巴草,还当自己个瞧见了什么稀世珍宝。” “我师父说得可真没有错,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说对不对,柴二!”谢景衣说着,脸上带着笑,脚下却又用力了几分。 柴祐琛疼得面色扭曲,半分不敢挪动脚,“娘子说得有理。为夫上个月才瞧见你画的图,不想今日便瞧见了,是以有些吃惊。” 谢景衣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儿,心中却是暗自惊叹。 不光是柴祐琛,她适才都愣了一会儿。这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美貌同谢景音相比,毫不逊色的小娘子。虽然并未见过,但她猜想,这便是温倩倩。 那温倩倩向来还不太习惯这种热烈的目光,脸微微一红,脚步加快了几分,朝着郡王妃行了过去。 同之前吓得哆嗦的样子不同,郡王妃高兴的迎了上来,“倩倩来了。那日寿光去给你下帖子,听说你有些头晕,可大好了?” 温倩倩行了礼,“烦您费心了,倩倩不过略略有些中暑,吃了几副药,已经大好了。” 郡王妃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好端端的怎么中暑了?” 谢景衣听着,张了张嘴,并未出声:倩倩去善堂送了些…… “倩倩去善堂给孩子们送了些书,还有防蚊虫的药。如今白天长,夜里短,他们衣食无忧,也该多读书上进才是。若是有一日考中,有了大出息,再福泽善堂,鼓励更多的孩子读书,那倩倩也算是为国效力了。” 周围的人听着,都你一眼我一语的夸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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