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去寺院里,之后再回别院。” 在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慧同在边上也朝着那边的和尚使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连忙离开去告知外头依然等候着的客人了。 计缘就在内院的拱门处等了半刻钟不到,就见到之前匆匆离去的那个和尚又匆匆回来了。 “善哉大明王佛,计施主,师叔让我请您过去,这边请!” 和尚佛号过后就伸手引请,计缘回了一礼,说了句“有劳了”就迈步跟上。 仅仅是一道未封闭的拱门隔绝,过去之后却感到大梁寺外部的喧嚣一下就去了不少,里头才真的有了一种佛门清净之地的感觉。 “施主这边请!” 每到一个需要拐道的位置,和尚都会先行一步。 等到又过了一个拐角,计缘和这和尚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干练的女官陪着一个整体身着桃红色衣衫的女子慢慢走来。 在计缘眼中,那女官行动干练呼吸绵长,加上那旺盛的气血旺盛和虽少却凝实的官气,应该是一个有重要差职在身的高手。 而那桃色女子身子盈盈气息华贵,隐约有皇气相随,必然是一位皇室中人,结合之前的传闻,身份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在计缘观察对方的时候,那长公主和身边女官也在看计缘。 见计缘行走悠然,自有一股风轻云淡之感,即便视线扫来,也感受不到一丝侵略性,就好似宁静赏景扫过山花一般,而且看过两眼之后也移开视线不再多看,挺有君子风度的,关键是面向深沉,长得其实也不错。 这社会到底还是看脸的,若计缘顶着一张长满麻子的肿脸和大蒜鼻,再有风度的动作估计也就会惹人背后耻笑。 双方交错而过,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只有那位带路的僧人在两个女子接近的时候,快步上前合十双手行了一礼,计缘则脚步都不带停。 等到计缘离去了,两个女子都下意识回头望向其背影,见到这人真的连转头回眸都没有。 “这就是慧同大师的故友?果然气度不凡!” 那女官见惯了大富大贵高官厚禄的人,但见到计缘依然由衷赞叹一句,一边的长公主也是笑笑。 “能让慧同大师如此惊喜的访客,自然不会是常人。” 两人交谈一句慢慢离开,计缘则在一小会之后到达了一间独院的僧堂,依然一副年轻俊秀相貌的慧同和尚正站在那里,见到计缘过来,立刻迎了上来,到跟前行佛礼问候。 “善哉大明王佛,真的是计先生到了!” “慧同大师别来无恙啊?” 计缘拱手回礼,相视一笑间只是简短的寒暄就知道双方过得都还不错。 慧同朝着一旁和尚推推手。 “智行,你先下去吧。” “是,师叔!” 等那和尚离开,计缘一直憋着的一句话才终于以一种略显促狭的语气说出来。 “慧同大师,倾心于你的痴情女子不少啊,应付起来比念经累吧?” “哎……岂止啊,比小僧我翻山越岭和超度亡魂都要吃力!先生里边请。” 两人在僧堂中落座,案几还是刚刚的案几,就连点心和茶水都没换,只不过坐的人已经不同了。 在相互交流了一段时间之后,计缘也了解了慧同这些年的情况。 “这么说天宝国虽然不算妖魔丛生,但也有内忧外患,显出皇朝不稳的气相?” “不错。” 慧同和尚点点头道。 “我当初先在我廷梁国绕行一圈,回到大梁寺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立刻北上天宝上国,短短四十年左右的功夫,那里的情况和当初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差了好多,我在给您写的信中详细提到过这些,不过看来您是没收到。” 慧同和尚的信是送到廷秋山脚下,拜托廷秋山山神转至大贞境内,再交由大贞的邮驿送信的。 计缘这些年也没在宁安县,不清楚那信是中途丢了呢,还是寄到了却因为他不在,所以压在衙门,上次陆山君化形计缘也没到宁安县。 “若是时局和风气都不佳,三四十年确实够一些人将一个国家损耗得千疮百孔,天宝皇朝立国得有四百年了吧?” 计缘感叹着询问了一句。 “嗯,有这么久了,以前我跟着师傅一起走一趟天宝国,只觉得那边处处都好,处处都妙,不过那时候师父就说过,几个字都认不全的人能当知府知县,辉煌有时候只是表象。那会我年纪还不大,不太懂这些,现在想来师父当时就已经看破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计缘喃喃一句,有些好奇的多询问一句。 “不知令师可在寺中啊?” 慧同和尚佛号一声。 “善哉大明王佛,我师父法号福度,三十年前已经圆寂了,终年八十六岁!” 计缘眉头一皱。 “此等高僧,只有八十六载寿数?佛门明王不传慧法?” “生死乃是天数,我大梁寺并非真正佛门法场,便是明王化身也未显,虽有部分我佛明王慧法,但除非有仙丹妙药相助,否则亦非人人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