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 “佛者!”鱼初月震惊地低声喊他。 不用说,佛者在渡劫最关键时候被稽、袁二人打断,又被他们放火烧了一通,必定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佛者,冷静啊!”她踏前一步,摁住了对方的手腕,“别用这个功法,用你方才那个,叮叮叮叮冒金光的那个!” 佛者的眸色发红,像是眼眶里盛着两汪血。 他直勾勾地盯着洛星门的三个人,动了下唇,道:“我叫景春明。” 鱼初月有些无语,这是计较称呼的时候吗? 她道:“景大师,请你继续原本的超度术,我与大师兄定会为你护法,绝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景春明抿了抿唇,少顷,唇角浮起缥缈的笑容:“鱼初月,我是景春明。” 鱼初月好一阵牙疼:“呃……您是说八千上品灵石的事儿么?那个,真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展云彩师叔自作主张,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有佛骨!再说,展师叔不是已经把灵石归还无量天了么?” 她赶紧撇清关系。 “罢了。”景春明定定望了她一眼,自嘲地笑了笑,扬起宽袖,盘膝坐进满地泥泞中。 鱼初月看着他那个光滑锃亮的脑袋,疑惑地偏了偏头。 景春明? 实在没什么印象。 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到战局之中。 稽白旦和袁绛雪身上都有一层极为诡异的护体金光,看着与景春明方才施展的佛光有些相似,但那金光却并不纯粹,流转着一股股污水般的暗色光芒,邪异得很。 崔败的剑光斩上去,像是斩中污泥坑一般,溅出浑浊的暗光,阵阵腥臭弥漫在空气里。 被邪光护体的二人则毫发无伤。 “邪佛戎业祸的魔衣。”崔败清冷的声音传来,“勾结魔域,好大的胆子。” 稽白旦和袁绛雪飞速对视一眼。 袁绛雪冷声道:“这些人,一个也不能留!” “用‘它’!”稽白旦面露狠戾。 二人齐齐后撤,各自从怀中取出一物,合二为一! “哼,服了抑灵丹的元婴修士么!”袁绛雪冷笑道,“自己找死,怨不得人!” 只见邪异的青金色光芒蓦然爆发,将整片空旷地映得鬼气森森,一只冒着黑气的骨铃出现在稽白旦的手中,骨铃一摇,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怪响。 鱼初月站得极远,竟也被那邪气满溢的音波波及,脑袋只觉猛然一涨,眼前青光泛滥,仿佛落进了浑浊的绿色污水深处。 再一瞬,撕裂般的剧痛袭入脑海,她险些抱头蹲了下去。 只那么一个照面的功夫,冷汗已浸透了她的后衫。 一片晃动的绿色波光之中,唯有崔败的身影挺拔如松。 金丹期是施展不出剑意的。 他只能凭借高超的剑术与微薄的灵气,与手执邪佛骨铃的稽、袁二人游斗。 邪佛戎业祸,是一只自称‘佛’的大魔物,一身邪功防不胜防,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就连魔界之主伽伽罗也对他无比头痛,极力招揽安抚,能满足的条件尽量满足,不愿与他针锋相对。 这样一个大魔头,居然已经把手伸进仙域里面了! 前后一联想,稽白旦和袁绛雪杀佛者,夺舍利之事,必定就是受了那邪魔的指使,而且必定不止做过一次了。 这骨铃和魔衣,一看便是邪佛戎业祸利用舍利来炼制的邪灵器,灭杀元婴修士,恐怕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刻,腐地中沁出的黑色怨气已开始凝成骨手,它们仿佛也颇为忌惮那魔衣与骨铃,便避开了稽、袁二人,齐齐抓向崔败。 简直是,雪上加霜! 鱼初月抿住唇,站到了佛者景春明身前。 “佛者,能挡的,我会尽量替你扛下,剩下的便靠你自己了!你抓紧些,若是大师兄败了,你还未成功渡劫的话,我们三个今日都得死在这里。” 青年佛者缓缓抬眸。 只见面前立着一道娇娇小小的身影。她很瘦,蝴蝶骨顶起了衣裳,脊背立得端直,极力撑出一副可靠的模样,却止不住隐隐发颤。 有她挡在身前,他受到的邪音攻击的确是减轻了许多,但还是疼得钻心。 所以她现在是有多疼? 她背对着他,并不知道在她颤抖着脊梁替他扛下伤害时,这位佛者竟在公然走神。 佛者的双眸依旧像是盛着血。 半晌,鱼初月有些撑不住了,她吃力地反手抽出腰间的木剑,双手拄着剑柄,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她全身都在抖。 抖得越来越厉害。 佛者缓缓叹出一口长气,眸中映着这道瘦小的身影,片刻之后,血瞳褪去,眸中一片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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