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时候,他们什么也没做,就一直盯着我们。比如那个挑衅的黄牙壮汉,你看他现在,是不是一副刚刚回到酒桌旁边落座的样子?还有那个酒馆老板娘,方才她在摆弄酒幡,现在仍是。再有那个在刀具摊边上和马脸娘子讨价还价的精壮汉子,方才他伸出两根手指在讲价,此刻居然还伸着两根手指呢!” 她一个猛回头,看到卖刀具的马脸娘子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脸。 她继续说道:“还有,左手边的小巷道,方才那个瘦皮猴就被那两个打劫者踹翻在地上了,正抬起胳膊抱脑袋,我们走了这么一大圈儿,三个人的姿势居然一点儿没变。” “再看一看。”她摇摇头,轻声道。 说不定,这些人只是以为殷加行还是那个真正的少城主,所以为他效命。 就像被掠夺者骗光了盘缠的景和尚。 被同样的刀子割过,她知道这样的伤口有多疼。 能不杀,便不要杀了。 走到这一步,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防隐隐破开了一道裂缝,流出酸涩滚烫的汁液来。 崔败垂头看她,微微躬身,捉住她的视线:“你有我。” 鱼初月抿紧唇,重重点了点头。 “大师兄,”她声音微哑,“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若你不嫌弃,我们便成亲……” 崔败无奈而宠溺地叹了口气,将她摁进怀里,轻轻拍了拍,道:“小师妹,真不吉利啊。” 话音未落,炎热的风忽然送来了一声极尽嘲讽的阴笑。 冰冷,残忍。 殷加行。 鱼初月骤然紧张,从崔败怀中挣出来,瞳仁收缩,望向城北。 在空中时她便留心记过城中地形,城主府位于正北方。而那声阴冷的怪笑,也是随北风飘过来的。 “站!站我身后。”崔败缓缓出剑,将她拨到身后护住。 那一股携了阴笑的冷风,像是诅咒一般,所经之处,街上的人像雕塑一般定住了。整个世界忽然凝固,鱼初月忍不住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后清了清嗓子。 很好,她并没有被定住。 周遭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极细微琐碎,难以名状。像是血液凝固、肌理僵滞、关节硬化。 “唔……大师兄,我收回方才的话,还是都杀了吧。” 崔败轻笑出声,闲闲散散地扶住剑。 鱼初月环视一圈,握住剑柄,心念微动。 她轻吸一口气,“刷”一声将剑抽出了剑鞘,只见那道通透美丽的剑髓之外,凝出了锋锐冰寒的剑身。 鱼初月豪情万丈,身体一转,用后背抵着崔败的背,朗声笑道:“大师兄,只管大开杀戒!不必担心我,大可放心将后背交给我!” “哦?小师妹使过剑?” “脑袋里面练过千百遍!”她骄傲地道。 又一阵阴风刮过。 只见周遭那些泥塑般的人,齐齐动了起来。 仿佛丧失了意识,只剩下最原始的意念在支配他们的行动——杀戮、毁灭。 一双双翻白的眼睛骤然望过来,面无表情地呲起了牙,一具具僵硬的身躯呈现出兽一般的姿态,低沉咆哮从喉咙里溢出,不像人声。 这不是人,是异尸。 鱼初月即便已有准备,仍是寒毛倒竖,握在剑柄上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震动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