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子倒抽一口凉气。 崔败淡笑着,继续雪上加霜:“素日用的丹药灵石,你确定都没有问题?” 他垮下了眼角和嘴角:“师尊……你怎么就放任纯虚这般祸害我们啊!” “祸害?”崔败语气轻嘲,“拿人手短的道理,还需我来教?” —— 鱼初月走在一旁,见长生子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她也不禁微微耸了肩,颇有些心虚。 崔败长眸一斜,伸手拍了拍她的鱼脑壳:“没说你,心虚什么。” 她弱弱瞥他:“那我也吃人嘴软嘛……” 他勾了下唇角,眸光幽幽转开,笑得意味深长。 …… …… 来到城门下,崔败脚步一顿,竖起右手。 下一瞬,他将拎在手中的殷加行塞给了长生子,揽住鱼初月,御剑而起。 长生子接过昏迷的殷加行,正发愣,忽觉地动山摇,耳旁响起地裂般的低沉‘嗡’声,脚下大地极为突兀地分裂左右,炸开一道尺把来宽、深不见底的黑色地缝。 就在长生子挑着眉跳到裂纹右侧的功夫,那道不知深达几许的裂痕已向着前后蔓延而去,眨眼之间,视野中的整块大地就像一张被人从正中撕裂的纸帛一般,一分为二。 身后黄沙之城中,被波及的破败房舍和城墙像塌糕一样倒下,前方的黄沙戈壁被地缝贯穿,细细的沙窸窸窣窣滑向那道尺把来宽的破碎深渊。 更前方便是落日沙漠,可以想象,沙漠被撕裂,两旁的黄沙定如万丈飞瀑,流向地下。 “怎么回事……” 长生子双眉紧皱,疾步出了城。 只见白景龙已扛着藤茧离开了危险区!域,绿发濯日子沉着脸跟在他身后,替玉华子护法。 见到长生子出来,濯日子急迎一步,焦急地指着地缝问道:“长生师兄,此事是否与四象阵有关?” “不知道,崔败呢?”长生子左右环视。 话音未落,便见崔败揽着鱼初月,闲闲地从城墙上方飘落下来。 长生子与濯日子齐齐吸气。 “你们回去。”崔败语气平静,“给纯虚带话,在我返宗之前他若撤了阵法,我留他一命。” 长生子心神一凛,急急垂头:“是!” 他心中清楚,说是给纯虚带话,其实也是给自己这师兄弟四人一次机会。毕竟是相伴数千年的同门,从懵懂磕绊的门外汉,一路跌跌撞撞相互扶持走到圣级,彼此情谊深厚,犹如手足。若能劝服了纯虚子,便能免了手足相残,一切还能回头。 绿发濯日子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长生子重重拽了他一把,手指拧着他小臂上的皮肉,旋过半圈。 —— 呆板的濯日子仿佛回到当初挨训的懵懂岁月,下意识把头一勾:“是!” 崔败带上鱼初月,径直掠往南面。 “大师兄,我们去哪?” “看看源头。” 飞到高空俯瞰大地,那些裂缝更加清楚了。 它们就像西瓜皮上的纹路一般,从某处开始,一条条延伸出来,最终汇集到另一个遥远的地方。 “这是四象阵的威力么?”鱼初月问道。 崔败摇摇头,抬起手,在她面前比划了一个太极漩涡:“四象阵,建在世间灵气的阵眼汇聚之处。四象稳固,则灵气聚而不散,有条不紊。是以世人常说,守护者之域镇守的是灵气本源。” 听到‘守护者’这三个字,鱼初月便感到脸颊微微发热,颇有一点羞涩。 从当初那石破天惊的惊鸿一剑,到崔败如剑一般绝强守护的背影,她的心便是这么一点点向他倾斜,到如今,她已愿意尝试着敞开胸怀,用自己柔软的心去触碰他。 他是世间守护者,也是她的守护神。 她定定神,望着大地上一道道伤痕般的地缝:“这么看来,此事当与四象阵之变风马牛不相及?” “难说。” 崔败手诀一变,长剑一掠千里。 地缝与地缝之间大约相距百里,就像西瓜皮上的纹路一般,自遥远的南面而来,直指正北。虽然一时看不出显著危害,但无论是谁看见这一幕,心中都会明白——要出大事了。 每一条地缝宽度都在一尺左右,看不出究竟有多深,望进去只见一片黑暗,令人心头感觉阴寒。 “大师兄,”鱼初月偏头看他,皱着鼻子道,“给我交个底,你现在实力如何,修为恢复了么?你说返宗就要取纯虚子性命,可有把握?” 崔败长眸一垂,望着她,一本正经道:“若是有把握,我此刻已把那胖子炼油了。当然是诈他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