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夜毛驴,楚靖又困又累,见天已放亮,低头方才看清女人满身是血,现下正好路过一处浅滩。 楚靖下了驴,将女人也扶了下来,扯着她到浅滩边,示意她清洗一番。 那浓浓血腥味,甚是刺鼻,楚靖一闻到便想起昨夜被砍了头的男人,顿时胃中翻涌着想要呕吐。 女人撩过清水细细清洗着身子,待楚靖再看去时,便见一张明媚清秀面容正对着她浅笑,眸中清澈。 “你叫何名字?”楚靖自她身旁坐下。 女人抬眸望了她片刻,自滩前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写着。 “清泫” “清泫?”楚靖皱眉。 女人缓缓点头。 楚靖盯着她,见她脸色苍白,终是问声:“你不会说话?那个男人,他是何人?” 她以为女人会哭泣、会激动的发泄,但她只是静静望着楚靖,拿过石头又在地上比划。 她的字很是隽秀,应是练过,但那没落的村庄,男人识不识得字都不一定,更别提女人。 她写了很多,楚靖才知道,她的舌头就在昨夜,被那男人割了,男人嫌她太吵。 她并不是男人的妻子,她是淮安城中人士,父亲是一方富甲,她是在去庙中祈福时,被人虏到这个村子的,从那以后她便被那男人禁锢在家中,她还看到男人院中埋了很多女人尸体。 楚靖看得心惊胆战,她未想到在这不大的村落里,人人看来淳朴澄澈似是世外桃源的村落里,竟行出这天理难容之事。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道。 “你来这儿多长时间了?”楚靖缓出一口气问声,她觉得心腔似压了座山,让她难以呼吸。 “三年” 女人静静写着:“我还有一个儿子。” “什么?!”楚靖终是禁不住惊声。 女人平静点头。 楚靖扶起她:“跟我走,离开这里。” 女人微微凝眉,低头指了指嘴巴。 楚靖知她何意,宽慰道:“女人离了男人,也可立足这天地间,你不想回淮安,我们便到镇上开家馆子,挣钱养活自己。” 见女人盯着她,楚靖叹出一口气,怅然于声:“世间多烦俗,抛却身上包袱,不去管他们怎么说,不去在意旁人眼神,活得自在、真实,才是人间真谛!” 女人被她说得双眸泛光,楚靖一拍她肩膀,豁然沉声:“来,上驴,让我们快意江湖!” 两人翻身跃上,毛驴不堪重负喘了口粗气。 楚靖自她身后握住绳栓,驱赶身下毛驴:“今后有我在,便不会有人再欺辱你。” 女人红了脸,低低垂眸。 “他们在这儿!” “快!堵住这对狗男女!” 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声,楚靖回眸,见远处山坡下几十个山贼装束的男人追了上来,身后还随了许多举着锄头铁锹的村民,跑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卖她骡子的刘老汉! 山贼们将二人重重围住,手中大刀锃亮。 “就是这个小白脸,杀了大哥。”一刀疤男上前指着楚靖朝身旁魁梧男人道。 “今日就让他血债血偿!”魁梧男人晃了晃手中斩刀,眸中阴厉。 楚靖冷哼一声,不屑嗤鼻:“就凭你们几个山贼也想要你爷爷的命,痴人说梦!” 说罢双脚一蹬,自驴背上跃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