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休你,这辈子是别想了,下辈子我也独占了,还沉塘?原来我在你心里竟这般恶毒。” “林翊……” “轩儿像谁不重要,他叫我爹,叫你娘,那便是我们的儿子。”林翊轻叹一声,抱着她坐于树下,“且我觉得轩儿清秀俊逸,像极了我,也像你,睡觉又撅屁股又打咕噜。” “胡说,好的像你,坏的便仿我?”楚靖哑了嗓子,扯着他衣襟擦了擦鼻涕。 林翊笑声,摸出帕子为她擦干净眼泪,起身道:“走吧,回去与轩儿好生谈谈,他不是个会逃学的孩子。” 破天荒的,楚靖第一次坐下来与这少年谈起了心扉,两人聊到夜半,但少年始终未说逃学的缘由。 此事隔了数日,直到苏子卿再度提及,楚靖却是皱了眉头,望着桌上软剑出神。 “他知道你喜欢这软剑,又逢你快到生辰,便去了逍遥庄,找林老庄主翻出这软剑,想博你欢心罢了。”苏子卿将软剑放进剑匣中,递给她。 楚靖垂眸,摸着怀中剑匣,却是倏然抬眸望着他:“陈年往事了,他怎会知道我喜欢这软剑?” 这把剑,她已都快要忘却,林翊更不会告诉那孩子她曾风流于迹过江湖,用过这软剑。 “许是林老庄主告诉的。”苏子卿淡然一笑。 “有道理。”楚靖眯眸,缓缓抽出软剑,却是突然朝他脖颈扫去。 凌光而过,几缕断发随之飘落。 两人相望着,谁都未曾说话,以这般剑拔弩张的姿态,对视了良久。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楚靖收了长剑,转身,漠然出了凉亭。 这一离去,带走了无尽牵绊与凄凉。 苏子卿知道,此生他是等不到她转身了,即便他已等了叁十年。 梅有二度之春,他的韶华,却是留在了淮安,留在了……他曾挥霍过的大漠。 窗边已然落了雪,他却不知寒冷,睁着眼,望着窗外雪梅,朝榻边男人抬了抬手指。 容廷已然明了,起身匆匆出了冰冷房屋。 门帘再度撩开时,初雪已晴,暖阳映进房中,耀得他微微恍了神色,努力睁眼望着榻边坐下的女人。 “你来了。”他朝她伸了伸手,却是突然又垂落,他记得,她不喜他触碰她。 “为何?”楚靖抖了身子,涌着泪水望向榻上面容苍白男人。 他没有易容,她认出了他。 或许,她早已知晓是他,在凉亭,在山坡,或许……更早,第一次见面,她便知晓…… “为什么?”她不懂,他为何还要回来。 顾行之笑了笑,微微动了动嘴角:“你还是这般蠢。” 蠢到他爱她,都觉察不出。 楚靖倏然低了头,盯着他,哽咽问声:“轩儿……到底是谁?” “你不是早已知晓。”顾行之艰难睁眸,回望着她,似要将这面容刻进心头,“他是……你我的孩子……” 他突然伸了手,抚上她脑袋,用力压向唇间。 这诀别之吻,他等了太久。 她还是一如既往芬芳馥郁,如镜台水仙,如院中雪梅,却开在他心头,苦涩了他一生。 他探出舌尖顶开软唇,缠上香舌时,失了魂魄。 他吻了许久,直到喉间腥色翻涌,方才喘息着松了手,得意望着她,勾了唇角。 在浴池里,她欺负了他一次,便被他记了一辈子,也付之行动,用他一辈子去“欺负”她…… 顾行之恍惚笑出声来,看榻边女人落了泪,看她穿着大红喜服娇羞望着他。 她脸儿红扑扑的,似院中雪梢上红梅,他努力伸手摸了摸,却触到满指冰冷……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