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还想说两句,然而这一心想着谈恋爱的小子早已经跑得没影了。 将解酒药塞进裤兜里,安容与跑到路边拦了辆车,给司机报了那家饭店的地址。路上给言澈发了好几条微信,没有一条回复。未经世事的高中毕业生并不知道饭局上会发生的事,只是从影视作品上看到男人们会彼此劝酒,喝的面红耳赤、歪七扭八的才算完,有些剧情里还会叫上“公主”,即陪酒的姑娘,至于有没有特殊服务,便不得而知了。 出门的时间不讨巧,正抓上晚高峰的尾巴,车流像便秘似的堵了一路,进退两难。安容与坐在车上急得要发疯,他倒不担心金泽唯会找陪酒小姐,就是真找了,也不用担心言澈会有作风问题。但喝了酒的言澈就不好说了,以他的几次观察经验,言澈醉酒后发挥十分不稳定,虽然不至于酒后乱性,但就是说些胡话也够让他受的。 金泽唯定的饭店不算远,就在公司附近的临街商铺里。平时一个小时能到的车程,生生开了将近两小时。给司机师傅转了账后,安容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此时已经九点半,言澈依旧没有回消息。 因为不想贸然冲进去破坏公司的饭局,安容与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仔细看着每一个进去出来的顾客,中途还被几个姑娘搭讪。原本想着等饭店打烊,人怎么都该出来了,偏偏这家店还做夜宵,会一直开到凌晨两点。 十点半的时候,终于从门里陆陆续续出来几个熟面孔,正是之前下班时见过的财会、宣发,醉醺醺的男人们互相搀扶着,还在嚷嚷要继续喝。走出两拨人后,总算看见了那头乱糟糟的卷发——金泽唯正背着言澈往外走,言澈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 安容与知道言澈醉酒后没多久便会睡着,雷打不动,除非被尿憋醒。看见这个画面心里顿时炸开了锅,极尽克制走上前去,伸开双臂对金泽唯说道:“大叔,我是他男朋友。” 几个认识安容与的人开始起哄,有人点点头,对金泽唯说道:“老板,他确实是小言的男朋友。”旁边有几个女员工窃窃私语道:“哎呀,他的宝宝来了。” 金泽唯颔首致意,将言澈轻轻放了下来,又协力让正牌男友背上。调整好姿势后,安容与咬牙说了句:“谢谢,我带他回家”,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饭店离公寓不远,言澈软绵绵地趴在安容与的背上,双手自然垂在他胸前,随着步伐晃来晃去。灼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安容与几乎要被酒气熏醉,心想这到底被灌了多少酒。 十几分钟后回到了公寓。安容与将言澈放在懒人沙发上便去浴缸放水。言澈眉头紧锁,好像很不舒服,嘴里也渐渐溢出断断续续的哼唧,翻来覆去换姿势。 就在安容与关掉水龙头准备去抱言澈过来洗澡时,他猛地一睁眼,冲进了厕所,掀开马桶盖就开始吐,安容与差点被他吓疯,一边顺着他的背,一边抓来漱口水,嘴里念叨着:“哥,要不要去医院?” 言澈说不出话,胃痉挛一般来回抽搐了好几次,一直到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才停下,接过漱口水漱了好几遍,才虚弱地说道:“头……头好疼……” 看见他这副模样,安容与简直要气疯,心疼的要命,只想去把ThinkTank炸了:“哥,还有哪里难受?” “头疼……胃疼……”言澈面无血色,嘴唇也白的不像话,“好饿……” “想吃点什么?喝粥吧,对,我订外卖。”安容与喃喃道,掏出手机随便选了一家最近的店,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先吃解酒药。” 安容与倒了一杯水送药,言澈看见杯子就跟见鬼了似的大惊失色,忙推辞道:“不行……我不能喝了……哥哥们别……别灌我了……我……我家宝宝会生气的……” 杯子在推搡下倾翻了一些水出来,言澈继续说着些胡话,大致还原了酒席上的一些细节,不知怎么的言澈就成了众矢之的,被几桌子人轮流“敬酒”,等他意识到不能再喝的时候,早就已经醉透了——他从来没在清醒时叫过安容与“宝宝”,而这个“意识到”也绝对不会是理智上的想法,而是身体上的直观感受。 安容与心急如焚,不知道言澈到底被灌了多少酒才会难受成这样,一给他递杯子他就一边推开,一边嘟囔道:“不……不喝了……宝宝……宝宝不喜欢我喝酒……宝宝会……会生气……”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