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微变,停下脚步,其他人愕然瞧他之际,石帆拦在路心,冷然道:“郑石如留下,其他人给老夫滚。” 那几个人同时现出怒容,正要发作,郑石如连忙制止道:“各位请给点面子小弟,嘿!这是小弟的长辈,各位先行一步,小弟稍后会到散花楼与诸位赔罪。”那几个公子装扮的武林世家子弟,半信半疑的看了石帆几眼,才在郑石如的催促下怏怏离去。 郑石如这才连忙施礼道:“不知前辈法驾光临,请恕石如怠慢之罪。”从鼻孔喷出一声闷哼,石帆沉声道:“随我来!” 郑石如无奈地一耸肩膊,跟在他身后,来到一道无人的横巷里。石帆转过身来,淡然道:“小子你在阴癸派究竟是何级数职份,所授何色。” 郑石如仅有的疑心尽去,叹道:“不瞒前辈,严格来说,石如并非阴癸派的弟子。” 原来阴癸派极重尊卑之分,派内以“天、地、人”分为三个级别,所传武功亦截然不同,天白、地黑、人黄,是为白、黑、黄三色。只有获授白中的弟子始有机会进窥天魔秘技,在阴癸派内除祝玉妍的亲传弟子,就只有像边不负、闻采亭等元老级高手才获此殊荣。人数规定不可超过九个人,九正天数之极。像艳尼恶僧等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地系”的级别。 石帆冷笑道:“废话!如你是外人,祝玉妍怎会信任你?”郑石如苦笑道:“其中一言难尽,不过前辈若要我代为传话,绝无问题。” 石帆不禁心中一动,对这人刮目相看,“小子倒相当聪明,你怎知我要你代为传话。” 郑石如从容道:“前辈今次重出江湖,不用说都是冲著宋缺和席应两人而来,前辈这刻突然现身成都,当是收到有关席应的风声,晚辈有说错吗?” 石帆直接道:“席应在那里?” 郑石如皱眉道:“前辈该比晚辈更清楚席应的性格,他是绝不会把自己的行踪透露予任何人知道的。” 石帆胸有成竹的笑道:“边不负怕是唯一的例外吧?”他晓得席应曾有一段时间与边不负往来甚密,一起在青楼花丛中胡天胡地,狼狈为奸,既然如今归来,魔隐边不负必然是知晓天君席应的下落! 郑石如苦笑道:“家父当年便存有退出之意,前辈当年也看得出来,只是前辈隐居之后,家父后来便不得善终,大家都清楚这其中的缘故!如今小子早有退出的想法,只是身不由己。前辈,莫要趟这浑水,晚辈虽不知内情,但显然这次干系甚大,绝不仅仅是挑衅宋缺!” 石帆心念电转,“老夫知道别有内情,贤侄不用为老夫担忧,究竟贤侄是否晓得席应落脚的地点?” 郑石如关心的道:“岳老万勿等闲视之。” 石帆漫不经意道:“阴癸派一向不许外人参与他们的秘密,为何你能知道这么多事?” 郑石如叹道:“换了我是岳老,也会有同样的疑惑。问题是我虽非阴癸派弟子,却非是外人,十年来我一直对家父的横死丝毫不露怀疑,又故意装出迷恋祝玉妍的徒弟白清儿的样子,兼之他们要借助小侄在政治经济的才能,所以能得祝玉妍重用。” 石帆知晓这番话是实话,沉吟道:“贤侄今次到成都,所为何事?” 郑石如苦笑道;“此事一言难尽,简单的说,就是我终於找到心头爱,又因父仇无望得报,故生出退隐江湖之心,恰巧遇上席应的事。岳老最好立即远避他方,将来再设法找席应算账。我会如实把岳老现身此处的事报上去,说的当然是另一番话。” 石帆摇头,“贤侄放心,老夫若没有把握,绝不会涉险来此,贤侄甚么都不用理,只须告诉他们今晚三更时份我会在大石寺等待席应便成。” 郑石如大吃一惊道:“岳老万不可如此,阴癸派高手全在成都,尚有祝玉妍的得意弟子婠婠,其已经青出于蓝,借着洛阳之事让魔门声威大震,自身武功亦是绝顶,岳老绝难讨好。” 石帆探手抓著郑石如肩头,凑近他加强语气道:“老夫自有分寸,贤侄你把老夫的话如实告诉边不负,否则必将误事。” 郑石如目光掠过他的手掌,剧震道:“岳老果然练成换日大法,竟有返老还童之象?难怪如此有自信。” 石帆循他目光瞧去,不由得心中大震,他一向哲白修长的手,像脱胎换骨,剔筋洗髓般变得晶莹通透,明润似玉,正挥散著某种超乎尘俗的光泽。也难怪郑石如没有疑心,只认为这是换日大法大成所表现出的异象。 郑石如低声道:“但岳老必须小心,据说席应集西域诸家大成,紫气天罗让祝玉妍试招后亦要赞不绝口,推许为石之轩不死印外魔门最精采的自创功法。” 石帆不为所动,冷冷道:“放心!” 郑石如只得答应下来,旋即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去。m.dd-neNG.cOM